這個世界真的病了！

美國大選，冒出來一個巧言令色、行事張揚、口無遮攔、民族主義色彩極為濃厚的下屆總統候選人特朗普，地球在顫抖；美國另一位候選人希拉里·克林頓也不受大多數美國人歡迎，黑人不斷被白人警察槍殺，種族矛盾激化；英國脫歐，歐盟震盪，倫敦冒出新首相，左右逢源，到處奔走，設法彌補「脫歐」後的漏洞；中美因南海問題，對抗升級，德國一媒體評論：奧巴馬貌似講和平，實際上他最會挑撥離間，詭計多端，我認為，中國千萬不要中他的計策，一旦小不忍擦槍走火，遭殃的是中國百姓；中俄關係表熱內寒，南海問題上，俄國不公開「挺華」、烏克蘭和俄羅斯對立，中國「不站邊」，說明兩國並非盟國；土耳其軍變，現總統走向極端，擴大人民內部矛盾，鎮壓異己，出現兩極化，知識分子敢怒而不敢言，使整個社會動盪；法、德、比等國一再發生恐怖事件，死傷無數；慕尼黑奧林匹克購貨中心發生一18歲狂人槍殺九人案，媒體誇大報導，不但使全城癱瘓，並且驚動全球，使歐洲人人緊張，草木皆兵；中國經濟不振，國外謠言四起，混混淆視聽，中國知識分子千萬要站穩陣腳。

 

 

眼見民族主義在全世界各個角落崛起，劍拔弩張，我這個老朽，一再勸說自己：天塌不下來，你就好好地在家呆着，享受人生吧！但是，我這個人，先天下之憂而憂愁，常為外物所動，眼看世界這個亂局，心中難以平靜。我還記得，我的老爸曾用書法給我寫了一首打油詩，現在已經裱好，掛在柏林家的牆上：「睜開眼，看看這是什世界！低下頭，想想如何做人！」老人家95歲時，邊讀《參考消息》邊對我們子女說，「這個世界這麼亂，我應該做點什麼？」我們聽了哈哈大笑，勸說他老人家，好好在家頤享天年吧！現在有其父必有其子，雖然我比老父當年還年輕許多，也是先天下之憂而憂，看看那些中東難民，扶老攜幼，死裡逃生，或是全船沉沒大海，或是被拒之高牆之外，如果上天有眼，救救他們吧！我小時就是逃日本大兵佔領北京盧溝橋而逃難到上海的。所以特別理解難民的痛苦。可是，話又說回來了，俗語云：「救急難救窮」。如果把中東難民全放進德國來，他們的生育率極高，將來說不定德國變成穆斯林天下。想想也挺滲人的。可是老天爺啊！這些民族仇恨、難民潮都是誰造成的？如果沒有美國2003年發動的中東伊拉克戰爭，就不會有現在的恐怖組織「伊斯蘭國」。美國前總統小布殊不久前還到群眾聚會前為特倫普競選下屆總統助威呢！上帝，你要睜開眼看看，這是什麼世界啊！

 

言歸正傳，目前在西歐出現一個新的議論題目，就是信仰問題。 7月21日德國《世界報》用長達兩整版的篇幅發表了兩位德國媒體知名人士 Lucas Wiegelmann 和 Michael Sturmer 關於伊斯蘭教是否是好教的辯論，一方認為當前的「伊斯蘭國」的極端主義與伊斯蘭宗教無關，另一方則認為伊斯蘭教義裡面有不少鼓勵極端暴力的行為，不可取。這個談話相當針鋒相對。反伊斯蘭教的那位發言人則把基督教描寫成一個講和平、主持人道的宗教，伊斯蘭教則是一個鼓勵暴力、專政的宗教。他們二人都是歐洲人，對西方民族文化中那種自私、傲慢、歧視弱者、有你無我，有我無你的那一面，隻字不提。我很不以為然。

 

上世紀，有一個美國哈佛大學國際關係教授亨廷頓（Samuel Huntington ）提出了「文明衝突論」。他寫了《文明的衝突與世界秩序的重建》一書，雖然我不完全接受他的觀點，但我認為這本書很有挑戰性。我認為，世界各民族的衝突與人類的普遍弱點——好戰自私有關。俗語說：「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成者為王，敗者為寇」。世界幾大宗教其實一般都是教人為善的。可是禱告改變不了自私。個人的自私，造成對立，民族的自私引來土地的爭奪、經濟的衝突，最後發生戰爭。而宗教往往被統治者所利用，藉以成為他們統治老百姓的工具。西方之所以在19世紀忽然強大，這與歐洲的工業革命有着極大的關係。工業發達了，西方國家的自私，發展到登峰造極，殖民其他弱國，包括印度和中國。

 

 

西方世界絕大多數國民信仰基督教，亞非兩洲，信仰伊斯蘭教的居多。信仰佛教的大多集中在東亞，如中國、日本、緬甸、泰國等地。由於佛教、道教講和平、寬恕、慈善，不強迫人們的信仰，因而在印度、中國、佛教推廣不深，再加上這半個多世紀，共產黨強大，大力宣傳「宗教是人民的鴉片」，因而這個大漢民族成為一個無宗教信仰、無上帝的民族。我到西方來，常以「無宗教信仰者」自豪，並認為正因為如此，中國人到外國比較容易融入他國社會，避免衝突。但是，有宗教信仰的人士不這樣看。我們有個中國朋友的女兒和一個德國天主教家庭的兒子相愛，由於她無宗教信仰，父親不接受她。而他的哥哥和一個東歐姑娘相愛，家人信仰東正教，反而被父親接受，因為東正教也認為，天上有上帝。這說明，西方保守的家庭對無信仰的人是否定的。但是，現代的德國人絕大部分已經相當開通了。我無信仰，和妻子珮春的家人相處得非常和諧，她的父母雖屬基督教，但很少去教堂。對中東的穆斯林家庭來說，一般保守多了。他們絕大多數人信奉伊斯蘭教，心中永遠有一個「上帝」。他們一般「不接受」信其他宗教的人，但當你心中還有一個上帝時，一般來說，他們還看得起你。最大逆不道、甚至敵視你，如果你公開說「我沒有宗教信仰」，也就是心中沒有上帝。極端的「伊斯蘭國」份子甚至會把你殺了。我還記得，連美國現在競選總統的希拉里·克林頓都曾鄙視地表示：中國人沒有信仰不是好事。

 

 

其實，我們中國人過去是有「信仰」的，一般老百姓都跟着皇帝走，以信佛為主。但過去樸實的老百姓連字都不認識，更談不上研究教義，兒子隨着老子走，老子聽當官的，當官聽皇帝的。君君臣臣父父子子，是中國古代傳統的座右銘，中國人是世界上最老實的子民了。中國歷史上的農民起義，他的開端並不是為了革命奪權，而是為了吃飽肚子。到了19世紀，西方戰船帶着先進槍砲和傳教士來到中國，先進技術耀武揚威，我們老實的中國人甘拜下風，20世紀初的「打倒孔家店」，否定老祖宗，然後又是「十月革命一聲炮響，給中國人民帶來了馬克思列寧主義」的無產階級革命，把我們這些樸實的中國老百姓弄得暈頭轉向，跟着黨走。至今，我們中國老百姓還是「方向不明決心大，心中無數辦法多」。必須承認，我們中國人千百年來還能凝聚在一起，中國古代的老子和孔子的哲學思想還一直起着凝聚的作用。這個主義和那個主義，還是少提為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