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府財經官員近日連番拉響香港經濟警報。商務及經濟發展局局長邱騰華指出,國際經貿環境現況與未來環境落差大,2019年經濟逐步趨向負面,本港經濟將面對逆轉的可能性。財政司司長陳茂波則表示,預計2019年香港經濟將面對多項不明朗因素及不少挑戰,須審慎考慮內外經濟的風險,新一份財政預算案的大方向是撐企業、保就業、穩經濟,希望能紓緩經濟變化對市民的影響。
香港經濟面臨的挑戰,除了美國利率上升將對股市與樓市等資產價格造成衝擊外,更嚴峻的是面對中美貿易戰開打,以及後繼發展的極大不確定性,會給香港帶來不可低估的負面影響,進而影響全港的經濟發展。一方面,中美雙方均為對方重要的進出口貿易夥伴。按美國商務部的數據,2017年美國由中國內地進口的商品價值約5056億美元,美國向中國內地出口的商品價值約1304億美元,而中美貿易經過香港轉口的金額約為450億美元。貿易戰開打,雙方都在對方進口的產品中徵收關稅,雙邊貿易量必會大大減少,同時影響作為全球轉口貿易中心的香港。
另一方面,中美貿易戰會影響全球的產業鏈。中國內地進口的原材料或半成品,當中不少是經香港轉運的。2017年由香港出口往內地的貨物總值約2700億美元,當中大部分為轉口貨物。若美國大幅減少對中國產品的需求,中國需要生產的商品將會減少,繼而中國對進口原材料、半成品的需求亦會大大降低,將會連帶影響全球經香港轉口到中國內地的貿易。此外,貿易戰如果繼續糾纏並擴大,肯定會影響內地以至全球的貿易及投資氣氛,引起金融市場的波動,對香港直接和間接的影響將更嚴重。
雖然國家主席習近平與美國總統特朗普於2018年12月初,藉由在阿根廷舉行的G20峰會,特別召開了一場習特會,達成貿易戰暫時停火、暫不再提高關稅、雙方在90天內進行貿易談判等共識,但雙方未來能否達成貿易戰永久休兵,還有待觀察,尤其是又發生加拿大應美國要求,逮捕華為副董事長兼首席財務官孟晚舟的事件,證明中美角力全面化和長期化,不是僅限於貿易層面。因此就算最終達成正式的貿易協議,也不能寄望屆時情況一定會好轉,更不排除美國隨時再變臉。
香港在貿易戰立場上必須緊跟一國
香港作為中國的一部分,不僅會受到美國對華貿易戰的衝擊,而且將受美國對華遏制戰略全方位打擊,前者對香港經濟的負面影響會在2019年顯現,後者的嚴重後果將在中長期逐步顯現。早前美中經濟與安全委員會發表年度報告,建議檢視本港獨立關稅區地位,暗示取消香港的獨立關稅地位,即顯示在中美角力的大棋盤上,美國從不放鬆打香港牌,香港不要幻想能置身事外。
因此,香港在大是大非的立場上必須緊跟一國,別無其他選擇。目前中美貿易戰只是暫時休戰,香港仍要作最壞打算,制定各種應對方案,見招拆招,不能心存僥倖,等事到臨頭才條件反射式響應。有備而戰,必然勝於倉促應戰。而香港也應當從貿易戰中得到啟示,面對美國保護主義出現,必須尋求新的出路,推動香港的外貿結構作出調整,在美國以外建立更多的貿易夥伴,以分散風險,緩解衝擊,提升抵禦能力。
一個大趨勢是,全球經濟重心西向東移之勢不會逆轉。過去5年,中國內地連同其他發展中的亞洲地區,貢獻全球經濟增長接近六成。在可見的將來,亞洲發展中地區仍然是環球經濟的火車頭。隨着亞洲多個地區經濟發展,中產人口快速增加,消費和資產配置的服務需求非常龐大。同時,過去國際貿易格局均向美國傾斜,不過貿易戰令各國重新審視重組國際貿易格局的迫切性,為一帶一路倡議帶來更大的發展空間,並且加快推動一帶一路沿線國家經貿合作的進程。顯然,香港必須緊跟大勢,加速融入國家發展大局,積極參與粵港澳大灣區和一帶一路建設,這將成為香港未來發展的出路,而香港擁有的金融服務、法律、會計、顧問及服務專業化等方面優勢,也讓香港可以大展拳腳。
雖然通過經營粵港澳大灣區及一帶一路,短時間內擺脫以美國為核心的舊有經貿格局並不現實,但長遠來看,香港應從上述方向努力,爭取減少掣肘,走出貿易戰陰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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