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下是許楨教授視頻的撮要:
敘利亞變天只是時間問題。敘利亞的內戰已持續十多年,在2011至13年開戰初期,阿薩德政權已岌岌可危。
阿薩德部隊實力有限,主要靠莫斯科、德黑蘭及黎巴嫩真主黨的軍事支持,通過海陸空三軍的強硬介入,讓阿薩德政權苟延殘喘。
俄羅斯在接近地中海岸線擁有一處大型空軍和海軍基地,依靠這兩個基地保衛敘利亞首都大馬士革、沿岸經濟較發達的地區,特別是阿薩德家族所屬阿拉維派的根據地,在伊斯蘭教錯綜複雜的勢力中,阿拉維派傾向什葉派,而非遜尼派。
通過俄羅斯的海空軍支援,和伊朗與黎巴嫩真主黨的地面部隊,勉強支撐阿薩德政權,保住大馬士革及阿拉維派的大本營,即是地中海東面、敘利亞西部的地方,但就算倚仗俄伊的強援,但阿薩德光復國境過程並不順利。
阿薩德政權靠俄伊介入才能自保
一個重要原因就是,在俄伊介入後,沙特阿拉伯和阿聯酋為首的海灣阿拉伯國家合作委員會(海灣國家)亦介入敘利亞內部事務,為了抗衡伊朗什葉派的勢力興起,沙特與阿聯酋支持該國的遜尼派扺抗力量或叛軍。
這些遜尼派力量佔敘利亞大多數人口,與發生革命前的伊拉克相似,不同的是,當時伊拉克薩達姆政權以人口佔3分1的遜尼派統治3分2的什葉派,敘利亞阿薩德政權則以人口較少的阿拉維派統治遜尼派。
敘利亞的反政府軍獲得資金有限,亦沒有海空部隊的支援,但倚靠人數眾多,得到民意的支持,反對派力量充沛,所以即使軍備不及政府軍精良,但叛軍佔據大部分國土,特別是敘利亞南部。
傳聞這些親美的中東穆斯林民族與以色列一直有實質性合作,背後邏輯亦十分合理。以色列侵佔的敘利亞戈蘭高地,地理上與遜尼派國家沙特、阿聯酋和約旦接近,而戈蘭高地周邊聚居的也是遜尼派的部落。
傳以色列與遜尼派暗通款曲
過去十多年,反對派不單獲海灣國家組織絕大多數成員承認為敘利亞的合法政權代表,而且它也獲得部分西方強國如英美都承認其合法地位,反而阿薩德政權只獲得俄伊等少數國家的認受。當然以色列基於歷史的恩恩怨怨,並未走上台前行事,只在幕後操作,但以色列國防軍無論是暗地裏提供情報、軍備,還是明面上襲擊大馬士革的政府軍,據悉是與遜尼派的武裝力量建立實質的合作。
另外一派勢力就是非阿拉伯的穆斯蘭,它們屬於土庫曼人(突厥語族群),在土耳其境內的為突厥人,境外的通稱土庫曼人。在敘利亞境內土庫曼人數不多,由於土耳其與敘利亞北部邊境接壤,而且共同邊境漫長,與其他穆斯林國家不同,土耳其總統埃爾多安2016年成功粉碎政變後大舉南下,並且在第二大城市阿勒頗與俄軍激戰,擊落一架俄重型轟炸機,所以過去十多年土耳其佔據敘利亞相當大的領土。
此外,還有第三股勢力是美軍,據悉規模屬團級,人數介乎數百至1千間,相信以特種部隊編制,並不是重型的野戰裝甲部隊,佔據敘利亞東部。
在薩達姆被推翻後,伊拉克新政權成為美國盟友,加上美國於中東第一盟友沙特位處敘利亞向東的位置,於是親西方勢力如與英美法等北約成員國簽有安保條約的遜尼派佔領敘利亞的南部,美軍本身佔領東部,土耳其本身部隊則直接控制敘利亞北部,加上其支持的叛軍勢力,所以敘利亞東部、南部和北部都受到外來勢力所佔領,
缺乏強援保護 政權瓦解是必然的事
所以,無論現在大馬士革政權是否易幟以至有新政權的成立,對東部、南部和北部都不會構成安全上變化,各方勢力都需要坐下來商討,但這已經是後話。
總言之,與其說阿薩德巴政權撤出敘利亞,不如說一直保護其的俄羅斯、黎巴嫩真主黨兩股勢力被逐出該國範圍,沒有這兩股力量的保護,阿薩德政權解體便是必然的事。目前進入大馬士革的主要是沙姆解放陣線(沙姆),那麼接下來的問題是沙姆與美國的關係。
沙姆嘗試進行世俗化,希望組織作風不致太激進,真主黨亦曾經嘗試世俗化,它對外來勢力如黎巴嫩基督徒和其他穆斯林教派確實變得更加包容,但最大問題是這類包容不包括美國和以色列在內,真主黨仍然視美以為對手。公道來說,你視人家為對手,人家亦會視你為對手,導致真主黨最終被以色列全殲,所以沙姆未來的世俗化或包容度很大程度要看它與美以能否維持友好關係。
沙姆源自前極端組織的分支力量,能夠與美以關係正常化,那麼西方未必不讓它割據一方,畢竟它最大的仇敵是什葉派,包括阿拉維派的阿薩德家族、伊朗和黎巴嫩的真主黨。既然沙姆陣線與真主黨勢不兩立,所以敵人的敵人是否朋友呢?就要看沙姆領導和特朗普就事件進一步的表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