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邱翔鐘二三事

翔鐘身為老總,與香港名人時有接觸,和曹仁超兄一樣,觀察很貼地氣,也不是人人有此體驗。如今二兄俱往矣,能不惘然。

2022年端午節,和邱翔鐘兄電郵賀節,回郵有點灰,記「我的日子就像英國人的生活態度,moffle troughs,好不到哪去,壞也壞不到哪裏。」沒有說身體不好,怎料到兩周後的夏至,就離世了,得年84,與孟子同壽。4月時還說,「疫情下如常度日,每天主題是走公園,倫敦的Regent’s Park,就在他家樓下。」

和翔鐘兄相交有四分之一世紀了,還記得初唔是1996年,筆者在巴黎工作,《信報》林行止兄嫂組織了《信報》歐洲作者相聚,地點在倫敦,德國關愚謙夫婦、英國邱翔鐘及厲鼎明夫婦都來了。地點是Dorcester酒店的中餐廳,在英國也算頂級了。

1997後,筆者調職香港,翔鐘兄孤身來港任《信報》總編輯,筆者常在家中開飯局,大家時有往還,翔鐘身為老總,與香港名人時有接觸,某次飯局,談到城中女強人,翔鐘兄談女人最大功力是能「讓所有男人靈魂坐梳化椅」而不自知,此女排行第一,「眼睛吃冰淇淋」,只是等而下之,這實在是名句,和曹仁超兄的「香港上流社會其實是很下流」,都是很貼地氣的觀察,也不是人人有此體驗。說起曹仁超,那年在日本洞爺湖參加林行止娶新抱的婚宴,在洞爺湖邊和曹兄邱兄共遊,曹仁超以超重之身,坐碎花壇,眾人大笑之樂,猶歷歷在目,如今二兄俱往矣,能不惘然。

站立者邱翔鐘,中坐曹仁超,右坐筆者。
站立者邱翔鐘,中坐曹仁超,右坐筆者。

曹仁超倒入花叢。站立者邱翔鐘。
曹仁超倒入花叢。站立者邱翔鐘。

2002年,筆者退休後,常駐巴黎,翔鐘兄其後亦返倫敦,經常互訪,翔鐘兄後來遷居溫莎巨宅,還說是英國皇家別院,庭院深深,筆者亦寄寓數天,每天陪翔鐘兄溜狗,到處吃三星名店如Waterside Inn,翔鐘兄嫂亦知食之人也,口福不淺。當然翔鐘兄常到上海來探問,某次共遊杭州,住在劉莊,翔鐘為趕出來作東結帳,竟將護照留在房間保險箱,結果在上海晚飯時才發覺。要由上海包車返杭州,當晚來回, 趕上班機,亦算驚險也。但處變不驚,亦養氣之功也!

在東京和邱翔鐘全家吃日本料理。
在東京和邱翔鐘全家吃日本料理。

新冠病毒以來,大家困居所在兩年多,英國已躺平,放開遊客,正思何時可相敘,不料人天永隔,人生至此,亦只能隨遇而適,鼎明大姐,小克賢姪,節哀啊!

7月5日

張建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