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進會所,已見蔡瀾與幾位同輩文化人,坐在一角聊天。這個晚上,蔡瀾身穿深藍色長袍,看來悠然自得。椅旁不見他近年愛隨身攜帶的金黃布袋,卻有一助行鋅架在桌邊。
蔡瀾足踝打上石膏,他說:「前一陣子到內地旅行,參觀景點,遊人實在太多了。我是VIP也不管用,給人推倒,足踝扭傷,要100天才可復元。」
那是說,3月27日至4月3日在榮寶齋的「蔡瀾蘇美璐書畫聯展」,蔡瀾仍得靠鋅架緩步而行,出席酒會,與到來展覽嘉賓打招呼。行動不便,可不會影響蔡瀾的興致。
隨意配搭 仍見品味
幾天後,與蔡瀾閒話家常,這一次不再是在香港中環高檔食肆,而是在九龍塘地道的茶餐廳。餐廳老闆娘為蔡瀾準備了多款他愛吃的小食,包括西多士、紅豆冰。餐廳招牌後牆,掛着蔡瀾書法「勝過鮑參肚翅」。
蔡瀾說:「這是我最愛的辦公室,夠開揚,又有人氣。想吃什麼,喝什麼,即叫即有,方便得很。」
這可就是蔡瀾的生活態度,在尊貴人士進出的會所,他穿着講究長袍,說:「到了我們這把年紀,衣料要好,又要稱身,價錢貴一點,無妨。」
在街坊愛到的茶餐廳,他穿得較為隨意,其實蔡瀾很懂衣着配搭,隨意,仍見品味。
蔡瀾說:「我就是愛我行我素,說想過精采人生,是要努力爭取回來的。我是希望每天活得好,今天比昨天好,明天比今天好。」
不是書法家的書法愛好者
那麼他的書法呢。蔡瀾說:「我不是書法家,說我是書法愛好者,比較妥當。」
「老師馮康侯才是書法家。我該是他最後一位入室弟子,我的師兄比我早一日報名。馮老師讓我體會中國書法神髓,意境深遠,夠我學一輩子。」
儘管蔡瀾說自己不是「書法家」,而是「書法愛好者」,他的率性而為個性,讓他的書法有着活潑況味,那正是他對人生的一種透視。蔡瀾說:「其實我有空暇時也會讀字帖的,北宋黃庭堅的書法,別樹一格,我很喜歡。」
這個早上,蔡瀾隨身之寶「金黃布袋」放在木櫈上。蔡瀾說:「多年前到泰國拍戲,在一鄉村與一位高僧成了好朋友,他送我布袋,我送他雪茄(他是個愛抽雪茄的高僧)。這樣的交換禮物,進行多年了。後來高僧辭世而去,我開始自製布袋,印上弘一法師(李叔同)的書法。」
後記
蔡瀾說他寫了那麼多年雜文、隨筆:「都是蘇美璐為我的作品插圖,她真是了不起,一幅畫,遠勝我用文字描述出來的情景。我記得其中一幅素描,裏面有兩個蔡瀾。一個是30年前的我,站在電梯內,那是上世紀七十年代,用手拉電梯門的年代(門拉好,電梯才可上升或下降),站在電梯外的是30年後的我。時間就是這樣流逝,一幅畫,寫出30年來,蔡瀾是有着微妙變化。」
多年前有機會與蔡瀾同枱吃飯,那時候,他的確有點像畫家蘇美璐筆下的蔡瀾──在電梯內站着的那一個蔡瀾,仍未揮筆書寫「今人不見古時月,今月曾經照古人」。
原刊於《頭條日報》,本社獲作者授權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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