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面圖片:奧地利出了不計其數的作曲家。(Pixabay)
親愛的讀者朋友,我在漢堡遙祝你們2017年新年快樂,萬事如意,心想事成。
了了畢生的一個心願
一個月以前,上海好友王祖同和曹景行兩對夫婦約我們到維也納欣賞2016年12月31號晚維也納國家交響樂團的《貝多芬第九交響樂》,和次日2017年元旦維也納金色大廳愛樂樂團的《新年音樂會》,他們替我們在上海弄票。就我所知,在德國弄到這樣的票,比登天還難,要提前半年訂,也未見得訂得到。我擺脫不了他們的誘惑,從漢堡總比從上海飛維也納近得多,豁出去了。總算了了我畢生的心願。還真的沒想到,我們也上了全球電視聯播鏡頭,諸位在電視裏大概也看到我了吧!哈哈!可是香港大學張建雄教授發現了觀眾席裏的徐娘半老、風韻猶存的德國美女——我的老婆海珮春,竟然沒看到我這「美髯公」,真是豈有此理!明明是他誠心視而不見。
諸位讀者,這次去維也納,已是第四次,只不過三天,但印像仍然非常深刻。小小只有180萬人口的城市,她的矗立在市中心的宏偉磅礡的大小宮殿,折射出這裏曾經是歐洲歷史上一個帝國的權力中心。這段輝煌的皇家歷史已經一去不復返了,但是,建築物依然故我。這座城坐落在依山傍水、世界著名的阿爾卑斯山腳下,連酒店裏的自來水,都來自五千米高的雪山清泉,喝起來清甜可口。怪不得維也納姑娘的皮膚顯得比柏林姑娘還來得白嫩。噓!這只是內部談話,不能給外人聽到!
好像回到19世紀維也納的鼎盛時期
維也納被稱為世界音樂之都,實至名歸,令我感嘆不已。旅冊裏介紹,這裏是約翰·施特勞斯和他兒子的出生地,也是華爾茲、波爾卡的創造發源地。這些曲目不但在該城大小音樂廳裏演奏,也能在咖啡館中聽到。維也納的咖啡館也沒什麼特別,但歷史悠久,莫扎特在這裏生活期間,就已門庭若市。人類的普遍弱點就是喜好追星,哪兒有名,誰有名,人們都會隨風而至。我也不例外,能親自到維也納金色大廳現場欣賞《新年音樂會》是一種傲慢。維也納新年音樂會這些年來被炒作得紅得發紫,連這裏的名咖啡店都要事先訂位。我還從來沒聽說過,什麼國際娛樂節目,哪怕是足球世界杯,也沒有90多個國家同時聯播。維也納新年音樂會,門票1,100歐元一張,還要半年前預定,據說黃牛黑市在東京、上海可炒到1萬歐元一張,真是發瘋了。不知是真是假?組織者也很聰明,演出時間安排在歐洲上午十一點,向世界各地轉播都不是深夜。
2017年元旦午前十點半,我們來到金碧輝煌、花團錦簇的「金色大廳」,我真被鎮呆了。我好像回到19世紀維也納皇室的鼎盛時期,大堂富麗堂皇,華貴無比。露胳膊大腿的西方貴婦,互相拼比誰更性感,着鮮艷和服的日本嬌娘被身穿大禮服的男賓攙扶着,也不甘落後。別忘了,這裏還有一個標新立異的白發華人,身穿深藍中山裝,白襯衫,挺起腰杆,手挎着唐裝漢服的德國夫人徐徐入場,充分顯示出他的中華大男子的氣概。那就是我。
維也納酒店的小冊子自吹自擂,說維也納古典音樂全球第一,把貝多芬說成奧地利人。一些奧地利政客卻把明明是奧地利人的希特勒說成是德國人,把德國人氣得嗷嗷叫。我是中國人,久住德國,當然為德國人打抱不平。但是也必須承認,奧地利也出了不計其數的作曲家,如新古典樂派的代表人物勛伯格、韋伯恩和貝爾格。還有出生在維也納的舒伯特、老小兩代的約翰·施特勞斯、蘭納、克熱內克等。此外還有無數的世界馳名音樂家如海頓、莫扎特、貝多芬,李斯特、萊哈爾、布魯克納、馬勒、格魯克、勃拉姆斯、維瓦爾第等都曾在維也納學習、生活過。維也納愛樂管弦樂團的《新年音樂會》每年1月1日在維也納金色大廳向全球直播,人家確實是真有兩下子。它成立於1842年,成員來自於維也納國家歌劇院,後來經眾多指揮名家打造,成為世界上最頂尖的樂團之一。誰要是在這裏指揮過,就會一夜成名。
「杜達美改造了新年音樂會的風格」
維也納新年音樂會1939年開始,每年1月1日都是在維也納舉行,到了1946年1月1日,新年音樂會掛起「金色大廳」招牌,先是在歐洲,後傳至美洲,現在成為全球每年的新年盛會。它的曲目多為圓舞曲、波卡舞曲、進行曲,充滿愉快的氣氛。請誰來指揮,都由維也納愛樂交響樂團的團員們進行投票決定。兩年前,南美委內瑞拉青年指揮家古斯塔沃.杜達美(Gustavo Dudamel)忽然接到書面邀請,他向記者表示,他高興得幾乎暈倒。雖然,他那時已經譽滿全球了。
諸位讀者朋友,我是一個西方古典音樂迷,在我少年時就喜歡和母親在上海家收聽廣播電台播送的西方古典音樂,這與我自己小時就學小提琴,彈過鋼琴有關。當1981年出生委內瑞拉的青年指揮家古斯塔沃·杜達美站在金色大廳的指揮台上,笑着鞠躬向觀眾致意時,我就發現他和全體樂隊上身都穿黑上裝,下身一律灰色長褲,和維也納愛樂樂團新年音樂會以往的指揮家全身黑色大禮服不同,透出點新春氣息。畢竟他是《新年音樂會》有史以來最年輕的指揮家,才36歲。而且,該音樂會除了日本指揮家小澤征爾以外,絕大多數都是歐洲出生的。一般來說,歐洲指揮家都比較嚴肅、拿起指揮棒來一般正勁。小澤征爾則一般不用指揮棒。而這位南美洲出身的杜達美,指起揮來渾身是森巴和探戈舞的姿態,手舞足蹈。尤其是一曲走到了尾聲時,全樂隊都要發出FFF高強音,他的左手用力高高舉起,五指大張,然後往下一拉,音樂嘎然而止。聽了讓我毛孔大開,太過癮了。我相信我漢堡大學那些保守的循規蹈矩的德國同事們,換了別人指揮,他們會搖搖頭表示:這是不是太誇張了。現在,人家是世界大師,誰敢亂指點?德國、奧地利這兩天的媒體大肆宣傳古斯塔沃·杜達美,甚至把他神化了,有的評論說杜達美在改造《新年音樂會》的風格。我給他起個外號,叫「毒打美」。你美國不要老是逞能:老子天下第一。強中還有強中手!走着瞧!
她愛上了他的兩個酒窩
原來杜達美生於南美的委內瑞拉西北部一個小城,五歲時開始學習小提琴,之後又學習作曲,有非凡的音樂天賦。1995年,年僅14歲的他,就被聘為委內瑞拉莫札特室內樂團的藝術指導,成為古今奇談。2004年,杜達美參加國際馬勒交響樂指揮大賽而奪冠,一舉成名。2014年9月他曾與維也納愛樂樂團一同出訪上海。因此,對中國來說。古斯塔沃·杜達美之名並不陌生。我最佩服他的是他的記憶。如果他指揮一些常演出的古典名曲,不要譜,我可以理解,駕輕就熟嘛!但是,施特勞斯等等的圓舞曲、波卡舞曲、進行曲除非新年,不可能時常演出。而且它們節奏活躍,忽上忽下,曲調忽高忽低。會驟然蹦出不同樂器的插進或獨奏,鑼鼓聲也時有時無,只見「毒打美」完全憑記憶,兩手運用自如,上下左右調動,這還不夠,他有時還擰腰曲膝,把整個樂隊調動得團團轉,指揮得天衣無縫,我是真服了。他打破常規,每奏完一個曲子,都不厭其煩地和「第一第二小提琴」拉手致意,寒暄一下。我都覺得有點過分。後來聽說,這是為了配合電視直播,給電視導演們一點插話和拍攝觀眾場面的空間。我們的一位漂亮的德國金發女鄰居安娜,在我們和她的丈夫面前公開表示她愛上了「毒打美」,特別是愛上了他的兩個酒窩。我則覺得他長相平平。反倒是音樂會中插進來的幾個漂亮的奧地利年輕芭蕾舞姑娘,就在我們坐位旁的走道上來回蹦蹦跳跳,太美了,男觀眾的眼球都睜得大大的,我們的朋友王祖同和曹景行也不例外。我在老婆面前不敢太放肆,偷偷地看幾眼。諸位讀者,你們相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