標題黨非我所長。一來，要一個高考中文差點「肥佬」的人在標題上故弄玄虛，實在是有點強人所難；二來，要一個做實證研究「搵食」的人扭曲事實，在標題上「畫龍點睛」亦違背我的良心。
國國有本難唸的經
然而，有末日博士卻甚好此道。最近這博士又再「一鳴驚人」，以英文「解釋」新冠肺炎疫苗如何無用，標題左一句「平均法則」（Law of Averages）看似高深的術語以顯示其專業，右一句「疫苗接種加速無助降低死亡率」（”Death rate doesn’t fall even when jab pace quickens.”）點出驚人「事實」用以吸引讀者眼球。
博士認為「疫苗接種加速無助降低死亡率」的證據有兩項。其一是他比較過154個國家/地區的疫苗接種率和死亡率，並發現兩者之間沒有很大的相關性。我經常跟本科生說，做國與國之間數據分析要小心，因國國有本難唸的經，每個國家的文化和醫療系統大不相同，即使疫苗接種率一樣，疫症死亡率亦可以不盡相同。
當然，這難題部分可以在迴歸分析（Regression Analysis）內加一些可量化的因素處理，但處理一些不能量化的因素（如戴或不戴口罩的文化）就比較複雜。一個更可靠的方法是看同一國家裏（或文化更接近的）不同地方的接種率和死亡率。舉個例，美國最近的數據就顯示，疫苗接種率較高的州份（如紐約州）的疫症死亡率要比疫苗接種率較低的州份（如阿肯色州）要低出一大截。
死亡個案多無接種疫苗
公平點說，博士另一項證據是集中看同一國家（英國）的疫苗接種率和死亡數據的。據他的時序分析，英國疫苗接種率和死亡率兩者相關性不大，原因是「英國死亡率開始下降是在疫苗大量接種之前（即4月前）」（what is seen is that the UK’s excess death rate fell before meaningful vaccinations began [before April]）。
問題是，當地4月前的政策是先讓大部分人（尤其是死亡率最高的老人家）接種第一劑疫苗，博士的數據本身亦已顯示，在3月底當地已有超過四成成年人已接種第一劑疫苗。博士如何得出他的結論只有天曉得。
博士貴人事忙，可能並不知道無論是以色列、英國和美國的數據都顯示，當地入院及死亡數字雖然也在上升，但上升速度是遠不如確診個案的上升。另外，當地近日因疫症死亡的個案絕大部分都是沒有接種疫苗，這些數據都在間接證明疫苗接種有助降低死亡率。
「疫苗接種加速無助降低死亡率」既不是事實，那麼什麼「平均法則」亦是無從說起。說過了，是否接種疫苗是個人選擇，只要大家明白當中的效益與風險就沒有問題，但是被標題黨或假新聞影響繼而做錯決定則是另一回事了。
原刊於《am730》，本社獲作者授權轉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