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D&G「起筷吃飯」廣告談跨文化廣告

對其他企業來說,今次D&G「起筷吃飯」是十分重要的教訓:用文化分歧作為宣傳手法,是要冒很大風險的。

意大利品牌Dolce & Gabbana(D&G)在本年(2018年)11月17日於微信放上三段廣告「起筷吃飯」,以宣傳11月21日在上海舉行的大型服裝展。第一段片引來很多網民非議,認為有「辱華」之嫌,此廣告在出現大量負評後迅速删除。令事件引來更多抨擊的,是據稱D&G其中一位始創人在網上回應不應删除廣告,更用幾個糞便圖形形容中國。雖然D&G很快删去廣告,並否認「屎國」言論是創辦人之言,但是中國眾多明星紛紛退出原定服裝展,並且D&G被逼取消整個活動。事件在傳媒已廣為報道,本文不打算談論廣告是否辱華,而是借事件談一談跨文化廣告。

汽車廣告竟讓石獅低頭

隨着全球化的逐步深入,企業在海外投資、發展愈來愈普遍。企業推廣產品,廣告是一大利器,但是由於環境不同、文化背景不同,海外消費者的喜好很多時與本地消費者有異,在本地有效的廣告,在不同文化的國度可能完全無效,所以採用不同廣告就很常見。很多企業就在不同地方以不同廣告,推銷同一產品。

但是若果廣告涉及另一文化有崇高地位的象徵,或關於當地的一些負面形象,就頗容易引起當地人的負面反應。早於2003年,豐田霸道汽車在中國 《汽車之友》雜誌刊出一個廣告,標題是「霸道,你不得不尊敬」,在旁邊有一隻石獅舉起右手敬禮,另一隻石獅則向汽車低頭。廣告引起很多人批評傷害民族感情,原因是石獅是中國其中一種神聖象徵,廣告有侮辱中國之嫌。結果豐田公開道歉,並改型號名稱為「普多拉」。

豐田霸道汽車曾因廣告有石獅敬禮,被視為不尊重中華文化象徵。
豐田霸道汽車曾因廣告有石獅敬禮,被視為不尊重中華文化象徵。

D&G在去年4月的一系列在北京拍攝的照片──「DG愛中國」,也引起爭議。照片中除了模特兒外,還加上愁苦模樣的老婦、殘舊的三輪車、表情無奈的出租車司機等等,被批評專挑醜陋一面,有矮化中國之嫌。經過大量批評後,D&G删去這批圖片。

DG愛中國的廣告照片系列,被批評專挑醜陋一面,有矮化中國之嫌。
DG愛中國的廣告照片系列,被批評專挑醜陋一面,有矮化中國之嫌。

象頭神吃羊肉?印度人抗議

事實上,廣告涉及文化象徵,就算不是針對海外市場,也容易引起爭議。去年澳洲肉類和家畜公司(Meat and Livestock Australia)一個推廣吃羊肉廣告,包括各種不同文化的神祇和象徵人物,有宙斯、佛陀、耶穌、維京人、古埃及人、甚至外星人等等,也有印度象頭神在內,引起澳洲印度裔十分不滿,認為冒犯了素食的象頭神,更引致印度外交部向澳洲抗議。

澳洲肉類和家畜公司的廣告曾集齊各地神祇一起吃羊肉,被指冒犯了素食的象頭神。
澳洲肉類和家畜公司的廣告曾集齊各地神祇一起吃羊肉,被指冒犯了素食的象頭神。

回說「起筷吃飯」廣告問題,D&G兩位領導人於11月23日在微博短片中道歉,表示以後不會發生同類事件,不知結果可否挽救D&G在中國形象,但到本文完成時(12月10日)似乎銷售情況仍然不佳。而此廣告對D&G的傷害是否很嚴重呢?可能廣告本身引起的負面情緒未必很大,而網上流傳創辦人辱華言論的負面影響更大。但是對其他企業來說,今次D&G「起筷吃飯」是十分重要的教訓:用文化分歧作為宣傳手法,是要冒很大風險的。

參考資料:

「D&G起筷吃飯」廣告事件: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rJjouBr_YQ8

https://china.hket.com/article/2213483/DG

https://news.mingpao.com/ins/兩岸/article/20181123/s00004/1542961479676/

豐田霸道廣告:

http://news.sina.com.cn/c/2003-12-05/13531266544s.shtml

「DG愛中國」照片:

https://baijiahao.baidu.com/s?id=1565267359675169&wfr=spider&for=pc

Meat and Livestock Australia廣告: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PcyffOn0bu8

梁榮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