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月,筆者親歷了古絲綢之路的源頭──甘肅,體驗國家淵源深厚的歷史文化,但也同時感受時代巨輪的無情與機遇。
文化搖籃的河西走廊
公元前的中國,無論戰國、秦朝或西漢初年,邊疆西止陝西(長安一帶、「關中平原」)。黃河中下游的「中原」宜於耕種,孕育了中華民族。但對黃河西部,高山和沙漠的了解則認識有限。(見圖一中的小圖:中國地勢圖)
那年代缺乏海上運輸,追求異國貨物,漢武帝(第七位漢帝)派遣大臣張騫百人向西探索,雖遭北方匈奴兩次捕獲,終把黃河以西的甘肅「河西走廊」面紗揭開,及後逼使匈奴北退,為商人開拓了首段營商便利的「絲綢之路」。(見圖一的黑線)
走廊長約千里,乘車西行數小時,眼前景象幾乎毫無改變,南面是山脊連綿的祁連山脈,北面是一望無際的浩瀚黃沙。古代,到底怎樣在沒有保護下踏出這第一步,實太令人驚訝。
更震驚的是沿途名城處處,張掖、嘉峪關、敦煌、玉門關擁有多個世界歷史文化遺産(圖一),神仙工匠留下不可思議的七彩斑斕丹霞地質公園、海洋般風沙大地上散布風蝕石雕的雅丹魔鬼城、綠洲最美彎月的月牙泉;也有刻載歷代佛教文化的敦煌藝術莫高窟、誘發詩人留下膾炙人口作品的陽關(圖二)。看在眼前,澎湃心窩。文名古國,您有着多少講不完的故事?
全盛時期的西漢,在2,000年前勾劃了今天的中國版圖,為國際關係及文化交往打造了基建的通道,繁盛千年。
繁榮殞落新任務重生
曾是昔日的古戰場,或是高僧、文人可庇護的集散地,河西走廊在明清年代已黯淡無光。現代貿易側重海(量)、空(速)路線,陸路已被忽略。西部甘肅經濟長期徘徊谷底,居民收入、經濟總值、貧困程度皆列在全國尾門。走廊未能體現價值,彷彿為已被違忘、違棄。
今天,借助一帶一路倡議,利用絲路「黃金段」的地理位置優勢,它構成了「新亞歐大陸橋經濟走廊」重要段落:甘肅兩大鐵路隴海鐵路和蘭新鐵路,左右接駁沿海的連雲港和西面的新疆。中歐班列和中亞班列的高速火車發展,賦予河西走廊新生命。猶如地鐵通車,除了總站兩端外,中間城市價格成為最大受惠者。但願甘肅如此,在較低基數下,可盼更佳升幅。
這次絲路之行,從地理環境角度,加深了數千年華夏文化的認識。漢武帝把中國推上歷史高峰,「漢人」因此得名,主動開闢中西貿易,造就民心相通、文化交往。今天,中國效法前人,倡議跨國往來,有一帶又有一路,涉面更廣、模式更多,不同專業可參與作先鋒,再續國家萬世昌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