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時,我的藍絲朋友傳來一段標語:沒有香港,便沒有香港人。意思是如果我們破壞了這個社會的穩定,我們自己也保存不了。見諸這個星期特區政府的硬手段拘捕示威者,我覺得標語應該改寫為:沒有香港人,便沒有香港。
8月6號,「三罷」後的的第二天,早上在中環上班,一切如常。我突然很珍惜我眼前的一切。我幹了30多年投行,在不少外資機構打過工,在地球不同地方工作過,有信心在世界那個地方都可以找到工作,都可以過一些比普通人好一點點的生活。然而,這次的運動令我重新認定我香港人的身份。
那天,我跟我的黃絲朋友說了一句:「香港警察的暴力還是比不上俄羅斯」,被他臭罵了一頓,他說香港的社會道德要求從來都比俄羅斯高。這說話令我想起電影《寒戰》結局時,一哥郭富城回頭望警察總部的牆上寫上「香港──全亞洲最安全的城市」。
政治立場衍生仇恨
的確,香港人的社會道德要求一直是超高。原因之一是我們懼共,所以很容易政治過潔,追求一些比全球大多數地方都高的政治貞潔,但我覺得我們毋須為此道歉。
我在網站上看到年輕對警察的怨懟之深,我很難過。我們不同的政治立場衍生了很多對自己香港人的仇恨,但這值得嗎?堅持事情要徹查是對的,我們要問貴政府,但我們不應把警察視為死敵。畢竟,執行法治仍然是要依賴他們的。
反過來,我亦希望前線警察理解,在執行長官意志時,被示威者指罵是工作的一部分。論武力,警方擁有絕對優勢,示威者的言語挑釁也許令男子漢很難受,但畢竟不是生命威脅,而政府的的確確做了很多難以服眾的事情。
我們不愛自己,沒有人會愛我們──給所有的香港人、黃絲、藍絲、所有的絲。
原刊於《蘋果日報》,本社獲作者授權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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