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聞背後的故事

內容為王是我們追求的真理,也是堅持的新聞價值所在。而好的內容不是東拼西湊,也不是片面博眼球。有沒有獨特觀點、事實基礎和振聾發聵的效果,這些都是修行。

最近劇集《新聞女王》火了,不少朋友都在追劇,收到好朋友的私信:「這部劇太精彩,想起你!」劇集中的職場乾貨、獨立女性、人間清醒,朋友看得爽感十足。坦白說,我沒有追劇,確實沒有時間,如果看到一半,中途棄劇,又對不起創作團隊,所以我一集都沒看過。但我卻很想提筆寫寫那些新聞背後的故事,也許《新聞女王》拍續集,能用上。

作者在攝影棚和在拍攝外景時留影。
作者在攝影棚和在拍攝外景時留影。

幕後英雄

新聞主播英文”Anchor”,原解作固定船身的錨,引申為穩定新聞團隊的靈魂人物。這是《新聞女王》中對新聞主播的定義吧。其實,在報道新聞的時候,團隊合作才是定海神針。我在前線跑新聞時,有一個習慣,每次到一個地方採訪,我們通常會找當地的司機和翻譯。合作過的當地朋友,至今,我都珍藏着和他們的合照。

記得當時在泰國採訪時,我們要連夜開車8小時,從南到北趕到泰柬邊境採訪衝突,一路上看到軍車在高速公路上狂奔。我們的司機跟在軍車後面,連續趕夜路,我們怕他太疲勞,所以大家輪流陪他聊天,攝影師還跟他講笑話。最後我們比軍車還提早到達現場,製作一則完整的新聞,並完成早班新聞的直播。這些幕後小插曲故事太多。

大家關注的是站在鏡頭前的新聞記者或是新聞主播,但幕後團隊才是固定船體的錨。這只是記者出差時,小團隊的工作狀態。每檔新聞直播甚至是大節目的製作更是團隊合作的結果。後來我在攝影棚主持節目,每一期節目的播出,都是每個工作的同事凝結匠心,才能呈現佳作。他們才是真正的英雄。

作者與同事在春節時合照。
作者與同事在春節時合照。

泰柬邊境衝突直播團隊合影。
泰柬邊境衝突直播團隊合影。

在古巴首都哈瓦那報道新聞。
在古巴首都哈瓦那報道新聞。

新聞價值

「真實」有許多不同版本,新聞沒有能力記錄所有,只能聚焦某一處,塑造出選擇性的「真實」。這是阿蘭·德波頓(Alain De Botton)在《新聞的騷動》中的名言。他在書中解析六大類型的新聞報道──政治新聞、國際新聞、經濟新聞、名人新聞、災難新聞、消費新聞。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到底什麼是新聞價值?

「打開電視,上面出現的每一個畫面,每一個字,都是設計出來的,由我們控制切入點,由我們教觀眾怎麼看,新聞沒有經濟效益,不過真相有,它可以為民請命,也可以揭人瘡疤,還可以幫人搭橋鋪路,懲惡揚善。」《新聞女王》中的這段經典台詞,我不敢苟同,充滿對新聞的傲慢與偏見,也是因為劇中有一個很重要的線索,需要收視率、需要贊助,還有流量為王的底層邏輯,以及職場劇的套路罷了。

毫無疑問,新聞專業、深度和觀眾接受度、應變能力,這些都是基本功,公信力也好,媒體和新聞平台的品牌價值也好,都是靠每一個內容建立起來的,或者是親自摧毀的,這些也不是簡單的流量能判斷的。所以,製作內容的人對於內容的要求非常關鍵。內容為王是我們追求的真理,也是堅持的新聞價值所在。而好的內容不是東拼西湊,也不是片面博眼球。有沒有獨特觀點、事實基礎和振聾發聵的效果,這些都是修行。

有嘉賓參與的節目考驗控場能力。
有嘉賓參與的節目考驗控場能力。

準備直播,耳機中導播在倒數。
準備直播,耳機中導播在倒數。
作者在博鰲亞洲論壇做直播。
作者在博鰲亞洲論壇做直播。

西裝氣場

朋友提起《新聞女王》突然想起韓劇《迷霧》(Misty)。這兩部劇集都被稱為大女主角劇,但是底色和價值觀還是不一樣。表面上看起來都是新聞女主播台柱子,塑造很要強的女記者形象。但是《迷霧》中的女主角高慧蘭強調的是「實現社會公平正義」,看不上只想上位卻沒有堅定信念的年輕女記者。

然而,《新聞女王》更着墨在職場勾心鬥角和機關算盡。台詞確實寫得入型入格,那些炸裂台詞,完全是打工人的職場嘴替,例如「找個男人嫁了吧」、「讓你看看什麼是新聞的極致」。

這些台詞,我都不想逐條反駁。因為「藝術源自於生活,更高於生活」。藝術創作都好像生活一樣平淡無奇,那就沒意思了。

但我很贊同劇中的一句經典台詞:「勢不可去盡,話不可說盡,凡事太盡,緣分勢必早盡。」愈長大愈成熟,愈明白這萬事萬物皆是虛妄。西裝氣場、女王稱呼都不必在意,但是內心堅定的價值觀和讓人佩服的人格魅力,是真正respect的大女主角標配。

爭職位,其實真的沒什麼用,「象牙塔」和「圍城」罷了,例如劇中角色都在意的職位。20年後,誰會記得什麼title,真正創造過價值產生影響的那些人才會閃閃發光吧。

新聞主播的髮型,滿頭髮膠。
新聞主播的髮型,滿頭髮膠。

作者為新聞節目拍攝宣傳影片。
作者為新聞節目拍攝宣傳影片。

為新聞節目拍攝宣傳影片。
為新聞節目拍攝宣傳影片。

周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