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在1984至1986年在香港大學修讀了由陳明銶博士主講的中國近代史等科目,親身體會到Ming Chan 是一個非一般的大學教授。
陳博士學問廣博, 教學認真,當講述到五四運動時,說其中最重要的是「德先生」與「賽先生」──民主與科學,到現在仍是中國發展的關鍵課題。其實陳博士可以憑藉他純熟的中國近代史和獨步天下的勞工運動史在港大穩佔一教席,以後都過着舒適的生活。不過,他對自己的要求甚高,不斷努力於學術研究。在身處香港和澳門回歸中國的歷史進程中,陳博士以第一身歷史學者的角色,另闢蹊徑,從事香港、澳門回歸前後期間的歷史記錄和研究,常有精深透徹的見解。可以說,陳教授是從國際視野看港澳回歸史的開山鼻祖。又是少數能夠同時以精鍊中文和英文發表學術論文的學者。
老師有時會以廣東話授課,在以英文為教學語言的香港大學,別樹一幟。他認為中國人教中國人中國歷史,用中文會更加傳神。他滿有信心的說,其他人用中文教書會被認爲是英文水準欠佳,但是他在史丹福大學和加州大學以英語教導外國學生多時,相信無人膽敢質疑他的英文程度。真是藝高人膽大,我行我素,不受制度的束縛。
像周伯通 更像洪七公
課堂外陳教授不拘小節,與學生有講有笑,很受歡迎,甚至讓學生直呼其名 「Ming」也不以為忤。因爲Ming Chan愛講笑,有人會以金庸小說筆下的「老頑童」周伯通來比喻他。作爲Ming的相熟學生,我們卻另有想法。他在課堂內外固然活潑鬼馬,在嚴肅場合卻又會恰如其分,態度認真,言談得體 ,不似老頑童般任意胡鬧。最重要的是,周伯通還有一位癡情的「瑛姑」守候,而陳教授一向以教育工作和學術硏究作爲他的終身事業,沒有精神時間去拍拖。
Ming Chan自己選擇過獨身生活,卻又特別關心門下男生女生的感情發展,非常樂意做其月下老人,替學生們牽繫紅繩, 撥「大葵扇」。假若成功撮合,「謠言變成真理」,他就非常開心,自詡是他教育事業中的重要成就!
其實,陳教授更像洪七公。他著作等身,又經常提攜後輩,在學術界德高望重,儼然一代宗師。但他只醉心教學和做研究,即使升職都不願意,只因不想做行政工作,正是「做慣乞兒懶做官」。他又愛雲游四海,一生嗜吃美食……處處都有洪七公的影子。
講到食,Ming Chan又是教授級人物!無論中菜西餐,各國佳餚,他很多都品嚐過,兼且記憶力驚人,那間餐館飯店有什麼名菜美食,他都能向你一一介紹。聽他娓娓道來,就已經教人垂涎三尺了!
Ming不沾咖啡茶酒,特別鍾情有氣礦泉水和蛋糕甜品,對美食的掌故逸聞又能如數家珍地講出來。他最津津樂道的就是關於奧地利朱古力蛋糕「沙卡撻」 (Sacher torte)的故事,從怎樣成爲奧國皇室御用甜品,到餅店後人打官司,爭取誰是正宗沙卡蛋糕的掌故,邊食邊講 ,樂此不疲。
昔人已乘黃鶴去,此地空餘沙卡撻。日後途經加州,定當到訪史丹福大學附近的Palo Alto墓園,在Ming Chan墓前奉上有氣礦泉水和沙卡蛋糕,請恩師在天之靈再細味品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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