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談一位我認識和尊重的政壇女將。她15歲在學生時期已組織和參與社會運動,教同學們覺悟,並帶領同學走上街頭。20歲,她還參加政府不喜歡的政治團體,逐步進入政府視線範圍。
她充滿藝術細胞,唱歌跳舞,扮這樣扮那樣,有時還反串「男人頭」,維肖維妙,所以得到很多人喜愛。
其實,她只是對時局有自己的看法,也有年輕人的一腔熱誠。不久,她收一封信,說「……一同上斷頭台……」她被對方的熱血感動,決定成為「一個戰壕裏的戰友」。從此,兩人的意志更堅定。
但後來,政府搜捕敵對分子。她開始低調,願意與政府溝通對話。但政府繼而反目,她不能不離開原地,找尋她熟悉的人。她不再是公開的活躍人士,但政府指她仍然參加國際組織在中國的分會,並成為負責人。最後,她要接受思想教育,在黨的安排下經歷考驗。不過,她很清醒,十分……正當我繼續說她的故事時,朋友馬上截住:「你不怕影響司法公正嗎?竟然為現行潛逃犯開脫?」我大惑不解:「我說的是已故的鄧穎超、周恩來的夫人。你以為我說的是誰?」
鄧穎超15歲帶領同學參加五四運動,成立覺悟社,20歲加入共青團,21歲加入中共。她演話劇,反串男角。她收到的信就是周恩來寫給她的。她後來是國際反侵略運動大會中國分會的常務理事。不過,1943年她在「整風運動」中被認為要接受黨的教育,到中央黨校學習。這一切都是有文字記錄的事實。我在北京與她接觸時,感到她的人生總體很有意義,所以尊重她,怎會影響司法公正?
我後來才知道朋友以為我談的是周庭,他確比我敏感和政治正確得多。但他的反應令我想到,歷史有時簡單、巧合和粗線條重複,角色不同而已,不知結果會否相同?當然,官方有其立場和例行公事,不要緊,照做。普羅大眾則感到一切平靜,安定最好,年輕人有時過於前衛,也可嘗試寬鬆一點,恩威並施,加以引導。所以,大家已不多言,心境踏實。眼下,「抹去濃愁夢莊周,清心許願臥閒庭」,不是更好嗎?
原刊於《am730》,本社獲作者授權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