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年時，幾位在當老師的學生聯袂來拜年，談到最近的虐童事件都憂心忡忡，說只靠通報和查訪緩不濟急，因為傷害已經造成了。
經濟壓力是家暴的主因
一位做輔導的學生說，她接觸到的個案，施暴者大多是親人，大人失業酗酒，喝醉了就打孩子。她說有個學生媽媽是外配，靠打零工維生，只要太累或有壓力，回家看到孩子成績不好就會毒打孩子，恨他不爭氣，打完又抱著孩子痛哭。她說，經濟壓力是家暴的主因。
是的，有研究發現家暴跟父母的壓力有關，壓力會提升動物的攻擊性，因為攻擊性能減輕壓力。電擊一隻老鼠後，牠的糖皮素質濃度和血壓會上升，牠會猛吃東西、啃木頭來緩解壓力。但最有效的方式是去咬另外一隻老鼠，愈用替代性攻擊，體內的糖皮素質愈低。
高階的公狒狒打輸後，會去打另一隻低階的公狒狒，這隻公狒狒又會去打在旁邊的母狒狒，母狒狒轉頭就去打小狒狒出氣。
人類也是，經濟衰退時，配偶和孩子受虐的比例就升高。例如，當本地足球隊無預警輸球，家暴比例就上升10%（如果贏球或本來就預期會輸，便不會上升），賭注愈高，家暴愈兇。如果輸給對頭的球隊，家暴上升20%。
壓力會使人的同理心降低，變得自私。糖皮素質上升愈多，就愈自私。緊急時，人常顧不得文明或風度涵養，寧可死道友，不要死貧道，加上痛擊別人可以活化多巴胺的報酬神經迴路。所以要減少虐童案，釜底抽薪的方式是拚經濟，老百姓有飯吃，生活壓力小，就不必打小孩出氣了。
另一個紓解壓力的方式是調節情緒，「換個方式思考」。實驗發現，電腦螢幕上一出現圓形，電擊隨之就來，所以受試者一看到圓形，負面情緒的杏仁核馬上活化，壓力就出現。但只要教受試者換個方式思考，來打斷這個恐懼連結，一看到圖形，馬上去想中樂透的愉快事。這時內側前額葉皮質的活化可以降低杏仁核活動，壓力便減少。不過這個方法要靠個人修養，不如改善經濟「貨出去，錢進來」有效。
家暴背後有很多原因，貧賤夫妻百事哀是其一，期待政府拿出可行的經濟政策，給弱勢孩子長大的機會。
原刊載於天下雜誌，本社獲作者授權轉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