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宗曾婉拒鄰國高麗獻二美女,曰:「歸謂爾主,美色者,人之所重。爾之所獻,信為美麗。憫其離父母兄弟於本國,留其身而忘其親,愛其色而傷其心,我不取也。」(註5)太宗並不沉迷色慾、偏聽媚言,《武》對太宗與武媚娘的描寫,缺乏史實的「含金量」。
老抹黑徐妃 掩武氏殘暴
《武》着力頌揚武媚娘治國之才和「改革」,美化、神化之處甚多,爭議甚大。
歷史典籍或當代史家著作,對武媚娘的功過多有理性述評。如《新唐書·后妃列傳》,稱她建言十二事,包括「勸農桑,薄賦徭」,也說她「有權數,詭變不窮」。曾任香港大學教授的史學家羅香林(1906-1978),稱「武氏明敏有膽略,涉獵書史⋯⋯知人善任」;又說她「臨朝稱制⋯⋯大殺李唐宗室」(註6)。
《武》把才女、被武媚娘迫害者妖魔化,以讚揚武媚娘轉危為安、開創大局的才能,神化她的治國理想。
太宗賞識的才女徐惠,深受被妖魔化之傷。在《武》中,她叫徐慧,在後宮升至賢妃,上吊自殺死亡。史實是:她叫徐惠,在太宗朝由才人升婕妤、充容,並未升至四夫人的賢妃(第二等五級),是死後由高宗下詔贈賢妃之名;她並非上吊自殺,而是「帝崩,哀慕成疾,不肯進藥」(註7),以致亡故。
說徐惠嫉妒武媚娘而陷害她,更是荒唐。徐氏在後宮由才人速升等至充容,上疏進諫受賞,詩才為太宗激賞(《全唐詩》收入其詩文五首),相對而言,她與太宗的關係較接近,何來嫉妒武媚娘?更何來陷害武媚娘?
這類妖魔化的着墨甚多,淡化了武媚娘掌控朝政的專權、大殺功臣,淡化或迴避了她殘酷殺害高宗王皇后、蕭淑妃,重用酷吏周興、來俊臣酷刑逼供和「獎勵告密」,讓面首張昌宗、張易之橫行、狐假虎威。
近期美化武媚娘的「創作」(電視劇和小說),與郭沫若60年代寫話劇為武媚娘翻案一樣,似有某種「政治偏好」。有思考型學者解讀:有的創作以影射方式為文革和江青翻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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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註:
- 劉昫(後晉):舊唐書·東夷列傳,中華書局(北京),1975,頁5326。
- 羅香林:中國通史,正中書局(台北),1992,上冊頁240。
- 新唐書·后妃列傳,頁347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