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是大非袁世凱

——聰明幹練恩怨分明

1884年(甲申年),朝鮮發生內亂,袁世凱帶兵殺入漢城,將引起動亂的親日派大院君誘捕押回天津,平息內亂。然而,列強對朝鮮各有所圖,清廷對外則以和為貴,袁氏以一人之力在朝鮮維護大清宗主國地位,景況可知。

生於1859年,屬羊,河南項城人。袁氏為當地官宦大族,叔祖袁甲三進士出身,與捻軍作戰有功。父袁保中把幼子袁世凱過繼給沒有子嗣的弟弟袁保慶。袁世凱自幼聰明伶俐,頑皮搗蛋。又因生母為妾,在家族備受輕視。袁嗣母出於書香門第,親自教導他,袁亦得其歡心。袁世凱不及十歲,一次作文竟然寫出「以殺止殺,殺殺人者,殺即止矣。」一句之中五個殺字,令老師驚慄相看。

備受族人輕視  辦事精練能幹

袁世凱15歲時袁保慶病逝,叔叔袁保恆帶他到北京找學問之士教他讀書。但袁世凱討厭八股文,愛讀韜略兵法。後來參加府試,被知府吳重熹取錄為前十名,可是到了院試便落第。其後袁氏發跡,保舉吳做到河南巡撫,這是後話。袁保恆後來轉任刑部侍郎,讓袁世凱在官場練歷,便叫便幫忙處理一些文書,應酬事務,袁世凱倒辦得整整有條。

1879年,袁世凱再參加考試,又名落孫山,一怒之下,決心與科舉考試決絕,把以往的文章都付諸一炬,袁此舉更為族人輕視。因為袁族此時已分家,這年年底他向岳父借小麥過年,被岳父一口拒絕。想進京謀事,盤川不足向舅舅借錢,反被嘲諷。後來袁世凱做了直隸總督,舅舅向他謀事,袁只給他路費回家,絕不提攜他,就此可見袁世凱恩怨分明的性格。

袁世凱22歲,在京謀事不成,輾轉到山東投靠義父吳長慶。吳當時是二品浙江提督,辦理海防及軍務,收留袁世凱後便叫他幫忙打點,這時什他顯出辦事才幹。一次假期兵士聚賭糾眾打架造成騷動,袁世凱趕到,問明原由,把幾個鬧事的槍斃,平息動亂。事後他向吳報告請治擅殺之罪,吳倒說他處理得好。

軍法為重  絕不容情

當時朝鮮發生內亂,形成親華黨與親日黨互相傾軋。清廷命吳長慶帶六營兵馬平亂。因事出突然,戎馬倥傯,吳即囑袁急辦行軍前準備。袁世凱三天便辦妥五六天事務,令他刮目相看,便命他隨軍到朝鮮。清軍抵朝鮮後,吳長慶準備連夜登陸,奪取先機,直取漢城。但資深淮軍軍官藉口暈船,要天亮始願行。袁世凱則自告奮勇帶着200青壯軍士作先鋒,殺入漢城皇宮,結果將引起動亂又親日的大院君誘捕押回天津,平息內亂。

清軍駐朝鮮,軍士多是戰勝太平天國的淮軍,是子弟兵,不免兵驕將墮,紀律不嚴。到了朝鮮,強搶強奸偷竊事情時有發生。袁世凱為正軍紀,親自帶隊日夜巡視,遇犯軍紀者立即就地正法。一個淮軍小軍官違紀當誅,吳長慶念其故舊,替下屬求情,免其一死。袁世凱當面承諾了,吳一離去後,立即將犯人正法,以肅軍紀。然後立即向吳請罪認錯,吳見事已如此,只有無可奈何說:「軍法本當如此。」只有囑親舊見到袁世凱要小心,因他不會留情面。觀此,若一介科舉讀書人,何能如此收放?袁世凱自有成功之道。

出使朝鮮  如魚得水

袁世凱除處理軍務外,尚代替吳長慶出面與日本、俄國辦理外交事務。朝鮮國王欣賞其才幹,請他訓練朝鮮新軍,袁世凱因而治軍名氣日盛。後來日使發動政變包圍皇宮,劫持朝鮮王,企圖政變,又被袁世凱瞬即率軍敉平。各國公使盼朝鮮脫離中國藩屬不成功、皆痛恨袁世凱。國王不想袁離去,聘任為宮廷護衛,一時袁世凱儼然朝鮮重臣,議事先見袁公,袁世凱得此時機,大展雄才偉略。

袁世凱護朝鮮有功,但更為日本人痛恨。清廷派吳大澂到朝鮮徹查甲申事變真相,但吳沒有國書,遭朝鮮國王拒見,日使井上對之亦不理睬,只有向袁求援。袁世凱於是向他說出事變前因後果,並拿出有關文牘給他看,又引薦見國王,吳大澂極感激袁。

事變中朝鮮重臣多人被殺,袁用軍餉厚恤其家屬。清廷老臣認為與日爭端由袁惹起而彈劾他,甚有說袁販賣煙土,貪污腐敗,在朝鮮妄自尊大。這時朝中苛責袁世凱,實出於妒才忌才私心。而日本侵略朝鮮及侵華火燄已燃,竟然舉國不察。袁見朝廷派人查真相,對疑己頗為不忿。而向李鴻章報銷軍費,又被李不淮。不久日人及逆黨中人以袁礙事,欲暗殺袁世凱。袁黯然灰心之餘,藉母重病提出回國。朝鮮百姓得訊後,在路上豎木牌求袁莫去,袁只得繞道回國。吳大澂見此民情,對袁世凱大為改觀。吳大澂回去後在眾人面前嘉許袁世凱,李鴻章接見他,相談之下,亦認為奇才,是在朝鮮獨當一面之人選。

李鴻章慧眼識荊  吐氣揚眉

當日朝鮮形勢複雜,今日道來簡單不過。起因是皇室權鬥,愛誅殺異己。先是父(大院君)和子(國王) 爭權,加上政治野心勃勃的閔妃涉政弄權,亦有保守黨與開明一派角力,各自拉上中日勢力相抗。此外,日本早對朝鮮早有侵佔野心,而朝鮮內臣中有人亟求擺脫中國藩屬地位,抗拒中國。西方列強則欲朝鮮不再附清獨立,清廷對策是求穩怕亂,外交事務以和為貴。在此形勢下,袁世凱欲以一人之力對抗時代洪流,境況可知。

及後駐朝鮮專使陳樹棠因病請辭,李鴻章再派袁世凱到朝鮮,認為他「才識英敏,力持大局。」袁世凱這時26歲,可謂少年得志,吐氣揚眉了。袁世凱在朝鮮十年,最重要任務是維護中國宗主權地位,時朝廷或有攻擊袁者,都被李鴻章化解。當時俄國對朝鮮亦虎視眈眈,英國為其自身利益,極力拉攏袁世凱防俄,袁亦不負朝廷所望,此時期清廷勢力因袁世凱之努力在朝鮮根深蒂固。

大是大非袁世凱(一)

楊興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