嚤囉街的打鐵師

現在的嚤囉街已不是以前的嚤囉街,文物店愈開愈少。唯一五十年不變的,是街角一間不起眼的打鐵舖,和它的老闆何永燊先生。

嚤囉街在上環荷李活道文武廟附近,是香港昔日的文物古玩集散地。嚤囉街流傳很多傳奇故事,傳說有人在這裏以很便宜的價格撿到「國寶級」的古董,一夜致富;亦有文物專家在嚤囉街,搶救了一批文物送回內地。

俱往矣!現在的嚤囉街已不是以前的嚤囉街,文物店愈開愈少,反而多了幾家西餐廳,街上攤檔販賣的,多是一些普通的舊東西。唯一五十年不變的,是街角一間不起眼的打鐵舖,和它的老闆何永燊先生。何伯在這裏打鐵打了將近50年,全香港像他這樣的銅鐵舖不超過10間,因此,何伯久不久便被當作「古董」訪問。

香港電台訪問何伯,在他的打鐵舖前留影。
香港電台訪問何伯,在他的打鐵舖前留影。

嚤囉街最快樂的人

我說何永燊是嚤囉街最快樂的人,他自己也認同。他的名字和何鴻燊僅一字之差,身家和女人更加差天共地,但何永燊現在活得比何鴻燊快樂得多,何伯說:「以前我很羨慕何鴻燊,現在何生應該很羨慕我。」他每天早上9時開舖,剪定幾塊白鐵片做材料,然後找一件客人訂做的鐵箱或者鐵盆「揼」幾下,便到附近茶樓嘆其一盅兩件,下午三點三,到巷仔茶餐廳飲下午茶兼夾吹水,很快又到收工時間。何伯話齋,現在工作是過日辰,仔大女大,間舖又是自置物業,不用交租,冇晒壓力,他很享受現在的生活。

何伯今年70多歲,中學畢業後便跟父親學打鐵,之後便自己打天下,經他手上打出的生鐵、熟鐵和白鐵製成品種類多不勝數,以前多製造白鐵信箱,現在做冷氣機底盆生意「已夠佢做」。

何伯見證了嚤囉街的興衰,從以前的人聲鼎沸,到現在的平淡寧靜。不變的,是他那50年來聽不厭的打鐵聲音,和他長開着的收音機聲音。

鄭明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