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書講的是一個私市股權投資(private equity)的故事。
主責改造經營不良的公司
Private equity一般翻譯為「私募基金」,其實這個翻譯不準確。「私募」指的是資金的來源。譬如一個對沖基金,資金來源是「私募」,投資的方向是股票市場,稱之為私募基金,這是相對於公募基金──比如共同基金(mutual fund)──而言的。
但專門投資股票市場的私募基金不是private equity。Private equity中的「私」字不是指資金的來源,而是指投資的對象和方向──以非上市公司為主,或說是「私市」中的企業(私市股權投資者有時會將上市公司私有化)。私市股權投資是相對於公市股權(public equity)而言的。所以,我把private equity翻譯成「私市股權」,應該更妥當也更準確一些。
很多人認為私市股權投資是簡單的低買高賣,或用投資人和借來的錢低價收購瀕危的企業,通過大量裁員以降低成本,然後高價賣出獲取高額利潤;有的甚至「空手套白狼」,用大量貸款做併購,過量分紅,最終令企業不堪重負而倒閉。因此,有人把私市股權投資公司稱之為金融界啄食腐屍的「禿鷹」或「吸血鬼」。
確實有些私市股權投資者是以分拆、剝離、出售資產為專業的。毋庸置疑,清除腐物也是生態環境和經濟健康所需要的。但私市股權投資這個行業創造價值的主要手段(也是主流方向)是為被投資的企業提供增長的資金,改造經營不良的公司,提高效率。
對本地經濟舉足輕重
實際上,包括中國在內的高中等收入的國家,幾乎所有公民都受益於私市股權投資。因為私市股權基金的資金來源多為主權財富基金(比如中國的中投公司和新加坡的淡馬錫)、政府或企業的退休基金、大學的捐贈基金、保險公司等等。主權財富基金代表全體國民管理資本,退休基金為政府和企業員工管理退休金,這些投資機構管的是老百姓的錢,可以說和每一位公民的利益息息相關。
私市股權投資一般都採用合夥人的形式。管理投資公司的是「一般合夥人」,提供資金的稱之為「有限合夥人」。我最需要感謝的就是歷年來支持我們、為我們的投資提供資金的有限合夥人。一般合夥人是為有限合夥人服務的,也間接地為巨大的人民群體服務。
私市股權投資始於20世紀80年代後期的美國。今天,私市股權投資在各大經濟體中起到舉足輕重的作用。在美國,私市股權投資控股的企業,數量是上市公司的兩倍多。中國是世界上最大的外資引入國(2020年,中國引入的外國直接投資額已超過美國)。對私市股權投資來講,擁有14億消費人口的中國市場孕育著巨大的機會和潛力。
在過去20多年中,本人浸身於私市股權投資市場,任職公司包括美國的新橋投資,後來新橋併入德州太平洋集團(TPG),改名為德太亞洲(TPG Asia);以及我現在任董事長和首席執行官的太盟投資集團(PAG)。
重建韓國的金融體系
本書講述的是20世紀末及21世紀初新橋收購韓國曾經最大的商業銀行,並將其成功改造與出售的全過程。這是一樁具有里程碑意義的私市股權投資交易,更是一樁開啟亞洲銀行改革的交易。私市股權投資不僅為命懸一線的銀行帶來了轉機,也為重建健康的金融體系做出了貢獻。
私市股權投資的每一個項目都要依靠團隊共同努力。先由負責投資的團隊尋找目標,深入分析判斷,盡職調查,艱苦談判。投資之後還需要有經驗的運營團隊和管理團隊,負責被投公司的管理。在這個過程中,都要有第三方服務公司的深入參與,包括作為財務顧問的投資銀行、提供貸款的商業銀行、律師行、諮詢公司等等。我無法一一列舉本書所涉項目中的每一位功臣,只能一併致謝。
自本人進入投資行業,TPG創始人和主席大衛‧龐德曼(David Bonderman)就一直是我的良師益友。我非常感謝他為本書作序。從2001到2005年,法國人羅伯特.寇恩(Robert Cohen)擔任韓國第一銀行的行長。我要感謝他領導銀行的重建,感謝他2008年出版的回憶錄《再造韓國的一家銀行》(Turning Around a Bank in Korea)。本書第15章得益於他在回憶錄中提供的一些信息。
香港金融生態不可被替代
1993年,我們全家從美國來到香港。香港是一個開放自由的社會,背靠世界第二大經濟體,資訊和資本可以自由流通,且擁有獨立健全的法治體系。作為國際金融中心,香港具有得天獨厚的優勢,沒有任何其他城市可以替代它的地位。國際金融機構以香港為基地,如魚得水。感謝這個城市為金融行業提供了的立足點、無與倫比的生態環境以及四通八達的國際網絡。
對於任何一位作者來說,能被大出版社相中,都是極大的幸運。美國的威利出版社(Wiley)在2020年出版英文版《金錢攻略》(Money Games),且在此前的2019年出版拙作《走出戈壁》(Out of the Gobi)。我非常感謝威利出版社的執行編輯比爾.法倫(Bill Falloon)的青睞和始終如一的幫助。
《金錢攻略》是作者在英文版基礎上用中文重寫的,花了一年的時間。去年11月,甘琦社長在亞洲協會香港中心主持《走出戈壁》讀書會,由此與香港中文大學出版社結緣。感謝編輯部的葉敏磊、余敏聰及出版社其他同仁付出的辛勞,他們讓我看到一個優秀的團隊如何以高度的熱情和專業精神,在短短三個月內出版了本書的繁體字版。
一個人的時間有限,顧此肯定失彼,無論是工作還是寫書,犧牲最大的當然是無法與妻子和子女共度的時光。我所取得的點滴成就,都有他們的貢獻。
原為《金錢攻略:韓國第一銀行重生內幕》序言,本社獲出版社授權轉載,題為編輯擬。
新書簡介:
書名:《金錢攻略:韓國第一銀行重生內幕》
作者:單偉建
出版社:香港中文大學出版社
出版日期:2021年11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