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永新:以暴制暴徒增仇恨 回應復和唯一出路

周永新教授認為,止息暴力的唯一倚靠,是市民渴求復和的盼望,以暴制暴只會增加仇恨和傷亡。他呼籲特首林鄭月娥誠實地回應市民復和的要求,否則應該問責下台!

政府修訂《逃犯條例》觸發的抗爭運動自6月開始,至今5個多月仍未平息,示威者由和平抗議,到暴力升級,堵路、掟汽油彈成家常便飯;防暴警察每次出動,也會發射催淚彈、橡膠子彈等,市民活在惶恐中,令人感到悲哀。香港大學社會工作及社會行政學系榮休教授周永新近日在《明報》撰文,批評特首及其管治團隊進退失據,但仍然相信香港會有回復平靜的一天,不至變得面目全非。

「反修例風波會有結束的一天嗎?這是市民心中的疑問。特首認為必須先行『止暴制亂』,其他要做的留待將來討論,但暴力衝突已成為城中常態,這場風暴真的會結束嗎?」周教授先行設問,但他仍然相信香港總有回復平靜的一天,是因為看見每次衝突過後,市民仍然堅毅地過活、仍然愛惜香港長久以來建立的制度、仍然不忘在艱苦中彼此體諒與和衷共濟,因此相信香港還是會有明天!

不過,就算反修例風波終有結束的一天,他亦坦言香港不會再一樣了!「不是說香港會變成另外一個模樣,或變成一個港人不認識的香港──香港仍會實行《基本法》規定的資本主義制度、仍是國際舉足輕重的商業和金融中心,香港各種制度仍會按照基本法照常運行」。但是,「反修例風波造成的傷害,看來已不可逆轉」,包括嚴重衝擊了政府的管治、破壞了港人傳統以來對法治的信心,「最令人憂慮的,是改變了港人對香港未來的看法」:

首先是政府管治受到衝擊。周教授並不認為政府會塌下來,或香港會變成「無王管」,進入無政府主義狀態。「市民至今仍然相信,特區政府還會如常運作,建立的制度和訂立的政策也不會驟然失去」;但政府沒有解體,不表示政府可如過往般做事,「高度自治」和「港人治港」也可能出現實質性的變化。

行政立法須保持和諧合作關係

反修例風波對政府的管治有什麼衝擊?周教授解釋,政府要有效執行任務,最重要的是與立法機關保持和諧合作關係。然而,現時行政與立法關係惡劣,泛民議員不合作。儘管政府仍然得到建制議員支持政府,政府真的毋懼施政受阻嗎?「《逃犯條例》的修訂正正說明,就算政府確信修例可以在立法會通過,但結果正如今天看到的,爭議最終把香港推向毁滅的邊緣。政府應該明白,只有良好的行政和立法的關係,這樣才能保證暢順和有效的管治」。他坦言,「在《基本法》的安排下,政府問責官員既非由立法會議員出任,所以無論是建制或泛民立法會議員,政府都有責任爭取他們的支持。反修例風波使政府與泛民議員的關係進一步惡化,如果政府繼續把泛民議員和政黨排擠在行政架構之外,政府很難有效管治下去」。

另外,反修例風波傷害最大的,是市民對特首失去信心。「特首和她管治班子在風波中的表現,只可用進退失據來形容──先是說暫緩修例的工作,後改為『壽終正寢』,最終是正式撤回,整個過程相隔約3個月的時間。不要小覷這幾個字眼上的改變,每次出自特首的口,市民對特首還會有信心嗎?連帶特首和問責司局長所作的其他決定,市民難免心中有疑問︰哪個才是政府的最後決定?自己仍應相信政府嗎」?

周永新教授還指出反修例風波對法治造成的傷害:「過往,市民都知道,守法是他們應盡的公民責任。……法例一旦通過,自己就要遵守,違規受罰是應該的。今次修例使人感到痛心的,是在短短不到半年的時間,違法行為層出不窮,應否依法懲治,不但在法律界中有爭議,市民也感到迷惘」。他問:「為什麼這些觸犯法紀的行為,社會的態度是這麼分歧和困惑?」

以《禁蒙面法》為例,「法例定了,但有多少市民認為他們必須遵守這條法例?當數以萬計示威者在禁蒙面法生效後仍戴上口罩蒙面遊行,他們明顯是有法不依,這又是怎麼一回事」?周教授認為,法例一旦定下來,市民就是不同意,仍有遵守的責任,否則各人都有自己的行為標準,如果不合自己意思的法例就不遵守,這樣哪有法治可言?

他強調,香港是法治社會,法治是港人的核心價值。然而,「過去5個多月的反修例風波,警民衝突出現的暴力行為,使市民對香港的法治起了疑問,連自己的法治觀念也變得迷糊。……當眾多在反修例風波中出現的違法行為得不到制裁時,市民對香港是法治社會的說法難免打折扣」。

他批評,政府對於法治被侵蝕,不能視若無睹,因為法治是香港屹立不倒的基石。市民的法治觀念一旦動搖,重建的工夫將是漫長的道路。

周永新教授認為,止息暴力的唯一倚靠,是市民渴求復和的盼望,以暴制暴只會增加仇恨和傷亡。他呼籲特首林鄭月娥誠實地回應市民復和的要求,否則應該問責下台!

本社編輯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