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業之本皆嘗試 莫要投訴缺資源

近年創業潮流席捲亞洲，香港創業家也躍躍欲試。根據投資推廣署調查，今年香港共有1,912名創業者，較去年上升逾七成。儘管創業失敗的例子比比皆是，但創業之道貴在嘗試，特別是講求創新求變的科技企業更甚，GoGoVan 的成功在於突破常規、善用科技，將貨車呼召這門傳統行業來個大變革。

在香港眾多初創企業中，GoGoVan 是發展勢頭最好的一員，他們以新科技突破傳統貨車呼召平台，既為用家帶來優質服務，也為貨車司機帶來便利。開業兩年多，目前 GoGoVan 已於全球僱用逾300名員工，其中百多人在香港，其餘分佈新加坡、台灣、韓國和內地處理海外業務，至今已處理超過1,000萬宗交易。

步入 GoGoVan 位於觀塘工廠區的總部，在公司海藍色的主調下，工作環境十分開揚。訪問於清早進行，辦公室仍相當空蕩，但值班的員工陸續就位，不一會便開始忙個不停。往來的都是20、30歲的年輕人，與創辦人 Steven 年紀差不多，他覺得理所當然。「年紀大一點較難溝通！」話雖如此，他仍相當尊重有經驗的同事，他在東南亞便僱用了一名年屆50的高層員工。「他跟我的想法差不多一樣，很創新，又有管理幾百人公司的經驗。」這位在公司年紀最大的員工，加入 GoGoVan 前亦曾多次在東南亞創業，有他協助開拓海外業務自然事半功倍。

會議室的中間是一張藍色桌子，中間橫架一網，認真一看，竟然是乒乓球桌。Steven 笑言，會議桌要幾千元，乒乓球桌只需二千，更能一物兩用。開會、見客都是如此，不會怕破壞工作氣氛嗎？Steven 卻皺起眉頭說：「怎會呢？開會為何要那麼formal？」一身襯衣配牛仔褲的 Steven 直言，平時見投資者也不會打領帶，輕鬆一點，他希望整個公司充滿開心的氣氛，別人來到感覺創新，跟傳統公司不同。確實，環顧 GoGoVan 整個辦公室，見到聖誕樹、汽水機、閣樓，還有中央的扭蛋機，都讓人感覺工作其實可以很愉快。

GoGoVan 內部有幾個核心價值：Dare to Venture、No Bullshit、No Evil 和 Have Fun。Steven 堅持公司不能做壞事（Evil），不論同事、司機、客人都要保護。他又讚揚同事會想盡辦法，讓服務更貼心。「例如你打電話叫車，15秒沒人接聽就會有同事唱歌給你聽，這是他們想出來的，很過癮！」

GoGoVan 一半是科技，一半是物流。他憶述公司起步時，自己主要學習物流業的運作，後來才想到以 App 解決物流問題。「做 GoGoVan 之前我只是用 Whatsapp 聯絡司機，因為已比傳呼台快，這盤生意已運作得到。只是後來想更加便利，才另創一個程式，但並非缺它不可。」他質疑很多人在創業前未想清楚 Apps 對業務的市場價值，盲目做 Apps，浪費資源，不如將資源投入傳統宣傳渠道，例如直接為貨品打折。

Steven 深明 App 對貨車呼召的市場價值，全賴鍥而不捨的創業精神。創立 GoGoVan 時，他已是第三次創業。此前他曾經營飯盒廣告公司 BoxAd，免費送廣告飯盒予食肆，向廣告商收取費用。當時他便發現，依靠傳統呼召找貨車送飯盒的方法缺乏效率，在嚴重資源錯配的情況下，空閒的司機往往配搭不上趕急用車的客戶。於是開始嘗試跨過傳統平台，活用通訊程式直接聯絡貨車司機，這便是 GoGoVan 的前身。

後來，他逐漸體會那是商機所在，便與拍檔四出進行市場研究，從貨車司機用電話的習慣到整個貨車物流業的運作，抽絲剝繭，希望找出既便利司機，又方便客人的模式。他回憶，初期很多司機都不會用 GoGoVan 的應用程式，「問100個，100個都說不會，但我相信，這會變的。因為我見到他們停車時都會望電話。」事實證明，只要方便用家，行業生態便會適時轉型。

Steven 自認是個很貪玩的人，只要好玩，他願意不顧一切去做。GoGoVan 起步時，五位創辦人共同集資僅兩萬元便起動，他笑說：「這更好，輸到盡都是兩萬元！」在那時，他們幾個年輕人朝六晚六，從司機開工到收工，一直不斷跟不同的司機聊天。「最初當然不理你，但你多去幾次就會發現，其實他們很悶、很想找人聊天。」美國回流的大學生本來與基層司機格格不入，慢慢成為日日見面的談天對象。Steven 說要融入司機生活，便要從他們工作的方式開始，再探討他們面對的難處。經過深入了解，他形容大部分司機都很斯文，並非外間誤解那麼惡形惡相。「所謂『仗義每多屠狗輩』是真的！」

儘管 Steven 堅稱自己還未成功，但仍是少數能在香港站得住的青年企業家。在他眼中，只要敢捱、敢做、敢試就是創業條件。「如果你是創業家的話，就不要投訴沒有資金、不要投訴沒有人脈、不要投訴沒有資源。」他強調，創業家的責任正是解決這三個問題。GoGoVan 同樣曾遇過缺錢的問題，開業的兩萬元只個多月便用盡，買打印機都花了4,000元，餘下的用來租劏房。「那時我們撿些破舊櫃子來用，要省錢就要想方法。」不要投訴，是出身基層家庭的 Steven 的做人宗旨。他回憶起小時候什麼都沒有的日子：「無論什麼問題都要靠自己解決。」

不過，此後 GoGoVan 先後獲得投資者和數碼港的創業計劃支持，得以繼續發展。目前GoGoVan已拓展到內地、韓國等多個地方，其中內地業務已擴展至8個城市，佔公司整體生意超過一半。他形容內地生意增長迅速，仍有很大的發展空間，期望未來可以繼續逐步擴張。

（原刊於香港中華總商會會刊《商薈》2016年1月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