價格指數的不同用途

物價指數的主要用途之一,是作為各項福利政策的調整標準,以確保金額可以換取一定的生活素質。

兩個多月前本欄《美國通脹繼續跌的訊號》一文,討論消費物價指數中比重約三成的住屋,而住屋中最重要的租金(自住的則以市值租金估計),有一個一般物品沒有的特質:任何時候,市面上租金的「年齡」有異,有的是新簽的,有的是一年或更早訂下來的。至於上個月洗衣機、香蕉蘋果橙等消費品價格,今個月可升可跌,與上個月的價沒有必然關係。

物價指數是福利調整標準

以美國為例,當租金升得特別快(如今年上半年),網上租樓網頁看到的升幅,會比物價指數中的房屋部分要大得多。相反,當租金升幅回落(如今年下半年),你又會發現物價指數未有即時跟隨。新租金的走勢,要等一段時間才會在物價指數浮現。這「一段時間」到底有多長?這視乎市場上租約平均年期。根據一項最新實證研究,這新租約到平均租約的滯後,約為一年。美國新簽約租金升幅「見頂」(按年計),大概於一年前開始,純粹算術上推論,通脹房屋部分已到明顯回落的時候。

既然新租約更能即時反映物價狀況,為何物價指數要看慢幾拍的平均租金?從貨幣政策角度看,趨勢當然是愈快掌握愈好。只是物價指數的主要用途之一,是作為各項福利政策的調整標準,以確保金額可以換取一定的生活素質。物價指數改為以新租約計算的話,就會經常大上大落,偏離大眾面對的平均升幅,不能作為調整標準了。

福利金調整非政績

聯儲局在聲明中經常提到會參考「廣泛的訊息」(a wide range of information)而作決定,雖有官腔成分,但亦有其實際意義:由於經濟指標不能滿足所有願望,聯儲局不能機械地跟隨,要考慮滯後等不足之處。提到通脹調整,想起不久前一單趣聞。

話說白宮官方推特戶口,宣布明年社會安全福利金將顯著上調,用字正面,恍如拜登政府成功為國民爭取的德政。實情是今年物價升得多,福利金只是循例跟隨上調而已,根本不是什麼政績。那條推文很快就惹來批評,連推特也要加上「溫馨提示」。語言藝術被揭破,白宮的小編不久之後就將推文刪除了。神奇的,是推文明明是將壞事說成好事,但支持讚好者竟然甚眾。政治立場,果然可令人忘記是非黑白。

原刊於《am730》,本社獲作者授權轉載。

曾國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