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9日紀念「衛國戰爭」的勝利日閱兵,自1965年以來,便是莫斯科紅場的重要活動之一。今年在俄烏戰事持續的背景中,紅場勝利日閱兵格外吸引世人的目光,事前有輿論估計,俄羅斯總統普京會趁此機會,宣布對烏克蘭「特別軍事行動」取得勝利,甚至對烏「宣戰」。
也有人猜測,此次閱兵將會像1941年11月7日的紅場閱兵一樣,當時納粹德軍快將兵臨莫斯科城下,參與閱兵的蘇聯紅軍,不僅要冒炮彈隨時落在頭上的兇險,完成閱兵後更直接奔赴戰場。很多人猜想,今年受閱的俄軍也會像他們的蘇聯前輩那樣,直接奔赴烏克蘭戰場,但這一切並沒有發生,普京在閱兵儀式上發表簡短的講話,批評西方和北約軍事擴張,甚至有提到卻沒有說出「烏克蘭」這個國家!
「戰門民族」借閱兵表決心
一些傳媒報道普京在閱兵途中離場「走人」,這實在是子虛烏有。如果有從YouTube看畢整個閱兵活動的視頻,就知道普京是在閱兵結束後,在國防部長紹伊古等人陪同下,徒步前往紅場附近的無名烈士墓獻花。普京與一同前往獻花的老兵揮手作別後,還接過軍人遞上一束又一束的花,神情肅穆,獻到一個又一個鐫刻着地名和金星,代表「衛國戰爭」各主要戰場的石碑上去。
與往年的紅場閱兵相比,這次閱兵規模似是有點「縮水」,代表「衛國戰爭」的武器只有一輛T34/85坦克出場,其餘都是現役或即將入役的新款武器,甚至可裝載核彈頭的戰略洲際導彈;受閱軍人全部身穿現役制服,手持AK系列自動步槍,沒有往年穿着二戰制服,手持PPSH-41衝鋒槍或莫辛纳甘 (Mosin-Nagant)步槍的「衛國戰爭」軍人方隊。連綵排時那77架飛機和直升機也以「天氣不佳」為由取消飛越紅場了!
普京:為俄羅斯的安全而戰
不過,普京要說的話,還是清清楚楚地說了。他說:「俄羅斯沒有一個家庭,沒有在偉大的衛國戰爭中遭受過蹂躪。」據統計,在第二次世界大戰中,蘇聯的死亡人數多達2700萬人!
普京又說,「在命運攸關的時候,保衛祖國是一件神聖的事」。他指出,前輩的蘇聯人,已在莫斯科和列寧格勒(今聖彼德堡)、基輔和明斯克、斯大林格勒(今伏爾加格勒)和庫爾斯克、塞瓦斯托波爾和哈爾科夫附近與敵人開戰。今天正在頓巴斯發生的戰事,亦是「為俄羅斯的安全而戰」。
普京指出,2021年12月,俄羅斯提議簽署安全保證協議。呼籲西方在兼顧彼此利益的基礎上參與對話,尋求合理和折中的解決方案。「然而,一切都是徒勞。北約國家對此充耳不聞,這說明他們有着完全不同的計劃,我們也着實看到了」。
他指摘西方入侵俄羅斯「包括克里米亞在內的歷史領土,在基輔揚言獲得核武器的可能性」,又指北約集團開始積極地對俄羅斯的鄰近區域進行軍事擴張。
「他們以這種方式有計劃地對我們構成了完全無法接受的威脅,況且直接在我們的邊界上。所有這些都表明,與美國及其盟友所支持的新納粹分子的衝突將不可避免。」
「先發制人反攻」是「唯一正確決定」
普京強調,俄羅斯「親眼目睹了正在(烏克蘭)大規模建設軍事基建設施,數百名外國顧問參與進來,北約國家定期提供最先進的武器。危險與日俱增」。因此,「俄羅斯對侵略予以先發制人的反攻。這是一個被迫的、及時的、唯一正確的決定」。
紹伊古屢說「同志們」 紅色戰歌激勵士氣
除了展出強大軍容和先進武器,彰顯俄羅斯仍然強大之外,這次閱兵儀式有幾個特色也值得留意:
一、 普京演說和獻花時,都有一批退伍老兵在身旁,他們有的穿着俄軍制服,有的穿着紅軍制服,有的只穿西服,但幾乎毫不例外胸前都佩戴着勳章,有的還佩戴着象徵「蘇聯英雄」或「俄羅斯英雄」的金星勳章,彰顯俄羅斯人的戰鬥精神。
二、 無論普京在演說中,還是國防部長紹伊古站在敞篷車上向受閱官兵問好,都以俄文說出一個前蘇聯時期很流行的字詞:「達瓦里希」(同志們),因此有人認為普京想恢復前蘇聯的榮光。
三、 儘管被稱為「末日飛機」的伊爾80指揮機沒有在這次閱兵亮相,但壓軸卻出現了射程逾萬公里、最多可攜帶10枚核彈頭的「亞爾斯」洲際彈道導彈,似乎有警告北約不惜核戰的意思。
四、 結合當前俄烏局勢,就算年年如是的閱兵配樂,也顯得很有意思:一隊俄羅斯軍人高舉國旗和「勝利旗」進入會場時,樂隊奏出「衛國戰爭」時期的名曲《神聖的戰爭》;閱兵過程中奏出的是《喀秋莎》、《歌唱動蕩的青春》等多首名曲,快要完成閱兵時則奏出《斯拉夫送行曲》、《勝利日》。
值得一提的是,《喀秋莎》其實是1939年蘇聯紅軍和日軍「諾門罕戰役」之後誕生的歌曲,只是在1941年後的「衛國戰爭」才正式流行起來;《斯拉夫進行曲》原名《斯拉夫女人的告別》,歌曲的歷史可追溯到沙俄時代,蘇聯時期改名《斯拉夫進行曲》,正式成為軍樂。這些都是俄羅斯人耳熟能詳的軍旅歌曲,用來充當閱兵配樂,容易引起共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