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作曲家王玨在德國20國峰會開幕式上大獻身手

我對他說,也許以你這次為德國柏林G20創作的、以拉丁文命名的新作品 Da pacem 為你的新開端,今後會寫出你的中西合璧的振奮全球人心的新創作來。
封面圖片:2017年第12屆G20峰會由德國主辦。(www.g20.org
 
誰要是到柏林來旅游,一定會到柏林市區最著名的巴黎廣場來欣賞勃蘭登堡門(Brandenburg Gate)的雄姿,它最初是柏林城牆的一道城門,因通往勃蘭登堡而得名。現在成為柏林城的象徵了。
 
幾天前的2016年12月1日,是第11屆20國峰會主辦國中國,交棒給下屆主辦國德國的移交日,也是德國宣布2017年第12屆20國峰會啟動的揭幕日。地點則選定在勃蘭登堡門右側的德國議會大廳。除12個成員國的財長和政府高官參加外,還有來自其他國家的政府官員、財經專家以及與財經有關的世界各大媒體參加,共500多人。可見其規模之驚人了。會議開四天,開幕式由德國財政部長朔伊布勒主持。我們夫婦二人則是臨時鑽進來的幸運兒。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習相遠」

 
使我大為驚訝的是,在部長講完話後,大廳燈光慢慢暗了下來,在不斷的扣人心弦的敲木魚聲中,高台左面忽然出現了一個披着淺藍色絲綢古裝,翩然若仙的11、12歲黑髮女孩,口背着中國的「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習相遠,苟不教,性乃遷。教之道,貴以專⋯⋯養不教,父之過。教不嚴,師之惰⋯⋯」的《三字經》,徐步走向大台中心。一個白色的圓球式激光燈打在她的身上,好似天女下凡一般。木魚這個打擊樂器在歐洲是很陌生的。它的「鐸」「鐸」「鐸」「鐸」聲振蕩着整個大廳。接着,有三男三女歐亞混合的歌唱家輕輕地配合《三字經》的朗誦,邊唱邊走上舞台,歌聲繚繞,和諧動聽,令人肅穆安詳。
 

「天人合一」的大手筆

 
我閉起了眼睛,好像在聽天籟之音。這個作品曲調飄向我耳邊,我覺得又熟悉又不熟悉。是現代的還是古典的?是東方的還是西方的?說不清。總之,東方的木魚聲和中文的朗誦聲,一般只能在中國的寺廟或小學校裏能聽到,但合唱團的和諧之音,一般只能在基督教堂或收音機內內聽到。奇怪的是它們太和諧了。
 
我豁然感覺到,這是一種天人合一的聲音。唉!如果整個世界,都像這組音樂那樣平安和諧,該有多好。這和聲來自柏林電台的六人小合唱,其音色之美,歌聲之和諧,令人陶醉。這也說明,這曲子寫得多們動人,作者的想像力多麼絕妙了。他不但是作曲家,也是一個創作家。
 
當最後的尾聲結束之後,全場響起了經久不息的熱烈掌聲。坐在我旁邊的珮春激動得只會嘆息和搖頭,一時找不出讚美的詞句。我更是高興和激動,因為這位作曲家就坐在我的旁邊,他的名字叫王玨,是我們十幾年前就在漢堡結識的忘年交。那時,他還是一個初出茅廬的小作曲家,沒想到,現在搖身一變,竟然是個大家了。
 
王玨(圖中身穿粽色外套)是作者的忘年交,如今是個音樂大家。(作者提供)
王玨(圖中身穿粽色外套)是作者的忘年交,如今是個音樂大家。(作者提供)
 

藝術家就是和別人不一樣

 
接着是中國駐德國大使史明德講話。他贊揚新的20國峰會的東道主德國,願意在上屆中國主辦的杭州峰會的基礎上,繼續為20國峰會的團結合作發揚光大,並且特別強調這峰會對實現世界和平的重要意義。它使我立即聯想到新選出來的美國總統特朗普。
 
一個世界第一強國怎麼會冒出這麼瘋瘋癲癲、說話語無倫次的總統?他最近在美國亂接電話,不考慮國家政策,與當前的世界那麼不和諧,真應該來聽聽這和諧之音。大會的所有節目都結束了,主持人紛紛把德國財政部長、中國大使、歌手、樂手、我們的小天使張歌窈請上舞台合影留念,偏偏少了中國作曲家。主持人在台上不斷喊着王玨先生的名字,忽然,從座上客中跳出來一個亞洲人匆匆向舞台走去,全場發出一片笑聲和擊掌聲,說明他受大家的歡迎程度。藝術家就是和別人不一樣,全場男客幾乎都是黑西裝,花領帶,唯有王玨,短大衣,紅襯衫,鶴立「鴉」群。令人羨慕。
 

作品表示世界大愛與和平

 
王玨老弟由北京來,在柏林只呆兩三天,我們當然是不會放過的。他也毫不推辭,第二天就帶着中國小天使和她的母親來到了我們柏林的家。我的記者神經又在發揮作用了。作曲家王玨介紹說:「德國駐華大使柯慕賢曾表示,中國主辦的20國峰會有很多議題,『我們肯定會讓明年的德國峰會有一個連續性』。因此,德方特別委約我為此次各國部長級峰會的開幕式的儀式交接,創作一首新作品。我寫這個作品,主要想表示世界大愛與和平。希望G20峰會從中國到德國的交接,把遙遠而古老的中國文化逐漸傳遞到歐洲。讓他們西方人能體會到一個中國人的內心真善美的活動。」
 
和王玨老弟雖然多用電郵互相問好,但相處兩地,對他的私人生活和事業發展,知之甚微,我甚至不知道他於2011年獲得德國卡爾斯魯厄國立音樂學院作曲系博士學位,師從著名作曲家Wolfgang Rihm(裏姆)教授。2003年他在上海音樂學院任教,並且是一個孩子的爸爸了。為此,我差點打他的屁股。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們。這也怪我們,關心他不夠。
 
作者夫婦與王玨合影。(作者提供)
作者夫婦與王玨合影。(作者提供)
 

是個令人刮目相看的大家了

 
我萬萬沒想到,這個老弟是那樣的成功。在柏林音樂節對他的經歷簡介裏,我竟讀到,他的作品委約,有來自德國波鴻交響樂團、德國弗賴堡歌劇院、中國國家交響樂團、白俄羅斯明斯克交響樂團、德國漢堡現代音樂節、德國海德堡國際現代音樂節、德國電子音樂藝術中心(ZKM)、梅西安國際現代音樂節、瑞士2010中國文化藝術節、瑞士歌德現代舞團、德國波恩2010現代舞藝術節、德國2013漢堡音樂節、奧地利維也納現代舞團、荷蘭現代舞藝術節、英國 PVA 電子音樂工作室、上海國際電子音樂節、韓國大邱國際音樂節等等。
 
原來這個《三字經》的作品,來自2014年創作的民族管弦樂隊作品《三字經隨想曲》的啟發。該作品2015年11月,為慶祝中新建交25周年,在新加坡中國文化中心上演,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與新加坡資政吳作棟觀看了演出。他的2013年創作的小提琴作品《寂—漠》曾獲得第一屆中國之聲作曲比賽第二名。真是令人刮目相看的大家了。
 

這和遺傳基因和天才有關

 
諸位讀者,王玨這個大家雖然是東北人,但個子並不算太高,長得比過去福泰了。人還是如過去那樣,樸實直率,直言直語,當他談起他小時候家庭刻苦的經歷、父母都是撫順礦區樸實的老百姓,與音樂沒有什麼淵源時,就很深沉。但當他談到自己之能發展到現在所付出的代價,是與他本身的奮鬥和苦幹分不開時,我再加上一句,「也是和你的遺傳基因和天才有關」。
 
我是一個不會隨便誇獎、拍馬獻媚的人。我認為,他就是一個天才。雖然父母與音樂無關,但是他的智慧、他的藝術基因和好強,自小就存在體內,成就了他。歐洲幾個成名的音樂家如亨德爾(1685—1759),德沃夏克(1841—1904)德彪西(1862—1918),他們童年時家庭也比較貧寒,也是與天才基因和勤奮有關。
 

從零開始,前途無量

 
但也必須承認,大多數西方的成功音樂家,除了資質和基因外,幼時或多或少都受到家庭音樂的熏陶。可是,王玨就是一個另類,在東北礦區長大,能夠發展到現在,能在西方的音樂之國德國站穩腳跟,太不易了。只肯定有天才和基因是不夠的,後知後覺,起着更重要的作用。我對他的將來抱有極大的厚望。我相信他在現有的基礎上,一定會成為一個了不起的音樂作曲家。也許有些讀者會問我,為什麼我那麼肯定?我的回答是:憑我的直覺。他的作品有它的獨特性。他在接觸外界事物時,有一種特殊的敏感性。一進入大腦皮層就形成音樂。
 
我為什麼把王玨叫另類呢?因為他寫出的東西與眾不同。他是喝着東西方不同的文化奶汁長大的。我對他說,也許以你這次為德國柏林G20創作的、以拉丁文命名的新作品 Da pacem 為你的新開端,今後會寫出你的中西合璧的振奮全球人心的新創作來。但要有一點,不要躺在過去既有成就的安樂椅上。要從零開始。他笑了!

關愚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