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年我只顧攀山戲水，已不理世事久矣，但昨天收到不少朋友的電話和WhatsApp，不能不鑽回俗世。什麼事？當然是楊潤雄和林世雄丟官的新聞。
大家都在猜：他們已努力完成上級指示，無功也有勞，但到底是什麼原因丟官？誰提出要炒他們的？李家超有沒有力保？……誰都可以提出一百個可能性，每個都可能對，但也可能錯。我看，大家不用猜，因為永遠說不準理由，也可能永遠找不到理由，更可能毋須理由。大家只需把這些看成是中外古今不斷重複的官場舊戲就夠了。
上級只求用人最大效果
有權的人從來不重視誰上誰下的結果，只重視效果，而用人的最大效果一般只重兩點：一是通過人事任命建立上級權威，使下級毫無或不敢有異心；二是讓下級不斷猜想上級意圖，從而比上級想得更多，更周到，更拼命。官場術語是：提高施政效率；歇後語是：木槌錘釘釘錘木，不用上級費神。
對上級來說，自己跟自己捉棋，怎樣放棋子也沒問題；有棋子被棄掉，馬上又有人漏夜趕科場，外界已見慣不怪。不過，這次換馬多了一個看點，新華社比港府更早發放消息，反映了什麼？我很蠢，不知道，高人拿着戒尺敲我腦門說：「中央比任何人更關懷香港嘛！垂直管理要到位嘛！」哦！明了！用內地的話說，就是要顯示「一管到底」。
其實時至今日，港府高層和建制中人誰會不忠誠？各人都努力滿足上級。但官場近年又流行四個字：「官不聊生！」我初時一頭霧水，後來才知道這有三重意思。一是有些官員感到市民「太多不滿，經常批評和投訴」，令官員無時得閒，所以「官不聊生」。二是有些官員索性不談民生，連閒聊也不會，努力滿足上級就行，對民意更愛理不理。三是最新的解讀──即使官員拼命效忠，但生死不能料也不能聊，一切皆不可知。如能預知，就不會出現今天的「雙雄落海」(不是「雙龍出海」)，身後還有充滿百味的聊笑。
再看澳門，特首賀一誠不是同樣精忠努力嗎？但也不能連任。所以，只能說中央太關心港澳特首的健康了，不知什麼時候請他們多點休息，不要積勞成疾。皇恩浩蕩，要多謝也來不及哩！
原刊於《am730》，本社獲作者授權轉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