爭取連任的美國總統特朗普和民主黨總統候選人拜登的首場電視辯論9月30日舉行,世界各地不少人都收看了,對於特朗普一直打斷對方發言,許多人都感到不以為然,其中一位便是暢銷書《世界是平的》(The World is Flat)作者、三屆普立茲獎獲獎者弗里曼(Thomas Friedman),他在《紐約時報》撰文,指出在特朗普政府只為謀求連任的分化政治策略領導下,新冠病毒沒有成為「中國的切爾諾貝爾」,結果看上去更像是「西方的滑鐵盧」。
這篇題為〈中國好轉了,我們病得更重了,謝謝特朗普〉(”China Got Better. We Got Sicker. Thanks, Trump.”)的文章設想,中共的政治局委員若有收看特朗普與拜登的電視辯論,一定會當成笑話看(事實上不少中國大陸網民留言說是「娛樂節目」),「怎麼可能不是這樣呢?」弗里曼慨歎,「他們看到的是他們以前從未見過的──一個語無倫次的美國總統失控的滑稽行為,一個顯然不顧一切想要繼續留任的人。」
他痛心「一場最早在武漢確診病例、目前已在中國得到控制的大流行病,卻仍在摧殘着美國的經濟和國民──儘管這一切都是我們早就能預見到的」。
「中國保護人民比美國好得多」
弗里曼引用約翰霍普金斯大學的新冠病毒跟蹤調查數據,指出美國每10萬人中就有65.74人死於新冠病毒,總人數約為21.6萬人。中國每10萬人中有0.34人死於新冠病毒,總人數約4750人。「也許中國撒謊了。好吧,把它的數字乘以四──就算這樣,中國在保護其人民方面仍然比美國要好得多」。
他進一步指出,「事實上,本月初,就在特朗普的白宮成為超級傳播地點、數百萬美國人不敢把孩子們送上學的幾天之後,在本地傳播接近零的中國,可以看到數以百萬計的民眾湧向汽車站、火車站和機場,在國慶假日前往全國各地旅行」。同時,9月份中國的進出口量均大增。
弗里曼指出,「美國想要恢復過來,首先需要制定一項應對新冠病毒的國家計劃。中國就有這樣的計劃:它動用了其『威權監控系統』的所有工具……來追蹤和定位新冠病毒感染者並控制其傳播。中國的一些面部識別技術好到你不必摘掉口罩,只憑眼睛和鼻子就行了」。
但是,美國不能採用這樣的戰略。「我們(目前還)沒有一個威權政府,我也不希望有一個。但我們未能產生一個民主共識來進行同樣的工作」,他說。
弗里曼再次慨歎:「迄今為止,這一次,我們壓根兒沒有團結起來迎接新冠病毒的挑戰。」他指出,3月28日,特朗普宣布,「我們的國家正在與一個看不見的敵人作戰」,同時信誓旦旦要召喚「美國的全部力量」來擊敗它。但這一切根本就沒有發生過。「除了急救和醫務人員之外,公眾團結一致的行動和戰時的犧牲意願微乎其微,或者說只是曇花一現」。
他並不認為因為美國是「民主國家」,因此沒有能力在疫情期間治理國家──南韓、日本、台灣、紐西蘭這些親西方的國家和地區做得都比美國好得多。
「總統謀求連任的策略就是分化我們」
弗里曼認為,在某種程度上,「這是因為我們獨特的個人主義文化、高度分散的地方──州、聯邦分權系統、脆弱的公共衛生系統、分裂的政治體、其商業模式一直在削弱華盛頓的共和黨、以及那麼多從『放大陰謀論,並破壞真相及信任』的社交網絡中獲取新聞的人」。
但最不一樣的是,「我們現在有一位總統,他謀求連任的政治策略就是分化我們,摧毀信任,摧毀真相,並宣稱任何與他的目標敵對的新聞都是『假的』。而在疫情之中,如果沒有真相和信任,你就會迷失方向」。
這位總統「從不將真相交給美國人,並且做出無視病毒和嘲笑戴口罩的榜樣」。弗里曼說,「很多美國人再也不會以信任回報他了」。這樣一來,「我們可能再也無法理性地討論,像我們這樣的民主制度,在我們這樣的文化之下,需要做出什麼樣的權衡」。
總而言之,弗里曼認為,「我們今天患上的病,用新冠疫苗是治不好的。我們已經失去對彼此、對制度以及最基本的是非觀的信任」。 對於這種「分歧之症」,拜登也許能開始一個治癒的過程,但拜登即使勝利,也不足以讓美國康復──無論是政治上還是體質上──但這是必要的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