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國的大學消除中國風險的困難

國際高等教育在很大程度上是一個市場驅動的行業,英國高等教育部門應該真正將此視為與世界第二大經濟體合作以實現互惠互利的機會。這增加了英國的大學消除中國風險的困難。

英國脫歐後,英國的大學除了面對英國與歐洲研究關係受到破壞的風險外,現在又遇上另一次國際波折,這次的對手是中國──這個最快的、不斷成長的研究夥伴。

隨着美國和中國在各方面的競爭愈演愈烈,英國和許多其他國家也受到影響。一份剛發表的報告警告說:全球科學事業受到地緣政治干擾的威脅有所上升,對於學生和學術流動性產生連鎖反應,過去兩年來上述的情況急劇惡化。

倫敦國王學院政策研究所發布題為〈重溫中國問題:高等教育和研究的去風險現象〉的報告強調,日益加劇的地緣政治緊張局勢和國家安全擔憂,如何促使英國政府對北京採取更強硬的立場。

研究型大學的重要收入

目前,中國是英國研究密集型大學最重要的國際收入來源,所以,當英國高等教育和研究利益相關者「降低」與中國的高等教育和研究機構的合作時,面臨巨大的挑戰。

英國高等教育監管機構學生辦公室(OfS)呼籲大學減少對中國的依賴時,報告得出的結論是,此類措施在某些情況下已經停滯或正在倒退。

OfS在6月宣布,已致函23家擁有大量中國學生的高等教育機構,「確保他們制定應急計劃,以防招生模式發生變化以及應對海外學生收入突然下降」。

2021年至2022年,五分之一的英國高等教育機構接收了超過五分之四的全日制中國學生。倫敦大學學院遙遙領先,在非英國學生總數約24000人中,有近11000名中國學生,其次是格拉斯哥大學、曼徹斯特大學、愛丁堡大學以及倫敦國王學院。

自2020年至2021年英國脫歐協議全面實施以來的另一個重大變化是,歐盟國家作為英國本科生最大來源市場的地位顯著下降。2021年在英國攻讀第一學位的歐盟學生人數為106500;到2022 年,數量將下降21%至84200人。

除了中國和歐盟外,其他國家對博士學位的需求很少

專門研究地域多元化和博士生的伊利耶娃(Ilieva)告訴大學世界新聞:「主要的一點是,除了中國和歐盟外,很少國家的人要求入讀英國的博士學位。」

自英國脫歐以來,歐盟對英國博士生的需求也有所下降,加劇了英國研究基地對中國博士生的依賴。報告稱,過去五年,中國全職博士生進入英國高等教育的比例大幅上升,從2017年至2018年的17%上升到2021年至2022年的28%。

中美之間的地緣政治意味着更多的中國學生可能會選擇英國作為留學目的地,研究人員和產業界也將在英國尋求合作機會作為替代。

國際高等教育在很大程度上是一個市場驅動的行業,英國高等教育部門應該真正將此視為與世界第二大經濟體合作以實現互惠互利的機會。這增加了英國的大學消除中國風險的困難。

事關重大

一名英國議會研究員被指控為中國從事間諜活動,英中關係的最新轉折是否會產生任何長期影響還有待觀察。

對Clarivate旗下Web of Science全球引文索引資料的分析顯示,2021年有22,591篇研究論文(約佔英國總產出的10%)有中國合著者,高於2011年的5105篇。數據顯示,中國對英國研究產出的貢獻持續上升,到2022年將達到論文總量的11.4%左右。

一些成長最快的學生替代市場(例如印度和孟加拉國的學生)的退學率也高得令人擔憂,而尼日利亞的學生往往會被研究密集程度較低的一年制碩士課程所吸引。

伊利耶娃告訴《大學世界新聞》:「在像中國這樣的市場之外激勵學生招生是很困難的。」中國學生不會受到畢業後工作任何變化的影響,而且「根據學生成功指標,例如『不繼續率和完成率』來判斷,學生表現非常出色」。

她說:「聯合國教科文組織關於中國國際流動性的數據顯示,2021年與前一年相比下降了7%。這種放緩趨勢更增加了英國的大學消除中國風險的困難。」

黃顯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