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特幣現象是投機泡沫嗎？

編按：《漫步華爾街：超越股市漲跌的成功投資策略》作者墨基爾（Burton G. Malkiel）擁有華爾街專業投資人、經濟學者與個人投資者的三重身分，他整合個人豐富的經驗，加入產學界全新看法，更涵蓋各種投資工具，為大眾提供最經典的個人理財指南。本文摘錄自《漫步華爾街：超越股市漲跌的成功投資策略》，本社獲天下文化授權編輯後轉載。

比特幣這麼熱門，可以買嗎？從政策、科技與市場發展來看，比特幣會是有史以來最大的泡沫。那麼，比特幣現象是什麼？我們正在見證一項未來可望大幅改善跨國收付機制的新技術嗎？或者這只是另一個投機泡沫，終將導致眾多參與者傾家蕩產呢？或許這兩個問題的答案都是肯定的。

比特幣受歡迎的迷因

判斷投機泡沫的其中一項徵兆是，帶動現象的關鍵標的價格的上漲程度。比特幣的價格在短短幾年內，就從幾美分飆漲到將近2萬美元。2010年時，1枚比特幣一度還換不到1美分，當年有記錄可循的最高價只有0.39美元。到了2011年，價格卻高漲到31美元，但年底又跌回2美元。接下來幾年，比特幣的交易價格依舊大幅起落，但整體趨勢明顯上揚。

到2017年1月初，比特幣價格已經達到750美元，年底更是短暫飆漲到2萬美元，當年最後一筆記錄大約收在1萬4000美元。比特幣波動性相當極端，24小時之內的漲跌幅度甚至曾經高達1/3。其他加密貨幣的價格波動型態也非常類似，漲幅遠遠超過17世紀的荷蘭鬱金香鱗莖，價格膨脹程度更是連本書目前為止描述的泡沫現象也望塵莫及。總之，不管是以價格漲幅或波動性來判斷，比特幣都堪稱史上最大的泡沫之一。

泡沫會經由一些已經成為大眾文化的誘人故事而更加膨脹。比特幣的故事是說明「迷因」（meme）如何引發千禧世代特殊熱情的完美範例。愈來愈多新聞媒體、電視和電影提及比特幣，加密貨幣的報道不只出現在財經出版品裏，連主流媒體也被擄獲。

2017年，比特幣與其他加密貨幣在Google搜尋趨勢（Google Trends）榜上有名，名列全球搜尋頻率最高的新聞條目第二名，僅次於艾瑪颶風（Hurricane Irma）。世界眾多名流紛紛擁抱比特幣，連知名繞舌歌手Pitbull也不例外。派莉（Katy Perry）等超級巨星，以及希爾頓（Paris Hilton）等名人，更公開在社群媒體上介紹加密貨幣。此外，拳擊明星梅威瑟（Floyd Mayweather）和傳奇足球巨星美斯（Lionel Messi）也公開認可比特幣。

數百萬名電視觀眾經由《實習醫生》（Grey’s Anatomy）與《宅男行不行》（The Big Bang Theory）等影集進入加密貨幣的世界。《法庭女王》（The Good Wife）甚至有一整集的劇情和「比特幣先生」有關。遊戲節目《危險邊緣》（Jeopardy）中提出很多比特幣相關問題。而紀錄片《比特幣風波》（Banking on Bitcoin）更形容它是一場「貨幣革命」、「繼互聯網之後最具破壞力的創新發明」。連卡通《阿森一族》（The Simpons）也好幾次提過數碼貨幣，有一個小男孩甚至因此問父母能否將零用錢改成比特幣。

在資訊飛速傳播、金融快速創新、投資界天天都在改變的新時代，別忘了巴菲特的忠告：「懶惰是最佳的投資模式。」

戳破比特幣泡沫的因素

使用比特幣作為交易貨幣與儲值品的主要優點，或許是它的匿名本質。數位貨幣可以用來交易，也可以用來規避政府的管制，而且，持有比特幣作為儲值品，讓政府更難徵收持有者的財富，因此可以帶來更可靠的保障。當國際關係趨於緊張，比特幣的價值經常會迅速飆漲，所以持有者經常是法規不成熟且財產權脆弱的國家居民。

另外，很多非法交易都是透過比特幣收付款項。如果你住在北韓或委瑞內拉，或者你是一名毒梟，一定偏好使用比特幣作為交易貨幣，而不會採用美元。還有，比特幣也被用在規避國際經濟制裁的交易上，比特幣交易的成長曲線也因此被稱為「洗錢指數」。

不過，使用比特幣從事非法交易的趨勢，為這項貨幣帶來某種威脅。不難想像，各國政府或許會出手打擊比特幣與其他加密貨幣的非法交易用途，也可能威脅要將比特幣使用者關進牢裏，結果導致這項貨幣轉向黑市。而且，這樣的狀況的確有前例可循。1933年時，美國羅斯福總統（Franklin D. Roosevelt）就曾經宣布持有黃金是非法行為。世界各國都有正當的立場，避免任何人侵犯到政府發行與控制貨幣的唯一權力。此外，各國政府也可以關閉加密貨幣的交易所。

以前，促使鬱金香泡沫破滅的因素是，投資人與投機客最後終於決定要將獲利落袋為安。持有大量比特幣的人被稱為「鯨魚」（whale），只要他們賣出手上一小部分部位，同樣足以讓價格暴跌。據信截至2018年，世界上幾乎有一半的比特幣是掌握在不到50位持有者手上。這些人可能聯合起來操縱比特幣市場，持有大量部位的人彼此討論交易策略的行為也沒有違法。因為比特幣是一種貨幣，並不像普通股是在受到嚴密監理的市場裏進行交易，所以，散戶尤其容易在這個市場上吃虧。

最後，如果有人突然破解支撐比特幣協定的加密系統，比特幣市場很有可能會在一團混亂中瓦解，到時候沒有人會有時間更新系統的協定，每一個人的資產安全也得不到保障。

科技最終一定會大幅改善跨國收付系統。而且，持有可運送、不留下實體足跡的匿名資產的人，絕對佔有某種優勢。不過，歷史的教誨從來不會改變：投機泡沫雖然永遠不可能銷聲匿跡，但不管是什麼泡沫，最後一定會導致參與泡沫的多數人傾家蕩產。即使是實實在在的技術革命，都不保證能為投資人帶來利益。

新書簡介

書名：漫步華爾街：超越股市漲跌的成功投資策略（新編增訂版，A Random Walk Down Wall Street: The Time-Tested Strategy for Successful Investing）
作者：墨基爾（Burton G. Malkiel）
譯者：楊美齡、林麗冠、蘇鵬元、陳儀
出版者：天下文化
出版日期：2021年3月

作者簡介

墨基爾（Burton G. Malkiel），普林斯頓大學經濟學系化學銀行講座退休教授（Chemical Bank Chairman’s Professor of Economics Emeritus），曾任美國總統經濟諮詢委員會（Council of Economic Advisers）委員、耶魯大學管理學院（Yale School of Management）院長，並擔任過幾家大公司的董事，如先鋒集團（Vanguard）、保德信金融集團（Prudential Financial）等。現為投顧機器人公司Wealthfront首席投資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