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按:香港大學學生會社會科學學會政治及公共行政學會及香港大學通識教育部早前舉行「香港政黨漩渦:今昔何處,將來何往?」論壇,由明報前總編輯劉進圖主持,講者包括民建聯創黨主席曾鈺成、民主黨前主席楊森、公民黨黨魁楊岳橋、新民黨政策總裁袁彌昌,內容豐富,本社特意整理,以饗讀者。以下為楊森當天的發言:
劉進圖:曾先生說了香港政黨的宿命和保皇黨的有辱無榮,未來數年是否會如此?聽一聽楊先生的看法。
楊森:在香港參政如同裂縫中掙扎,以前在殖民地時代的裂縫掙扎,之後在中國一黨專政下掙扎。
我希望港人的拼搏精神可以承傳下去,即使處境惡劣,都不放棄。以往我這一代讀書時,看小說一定看卡繆(Camus)的,他說一生荒謬,荒謬如同神話,上帝懲罰你推石上山,即使推了上去石頭滾下來也不要放棄,一直掙扎下去,因為掙扎是反叛的表現,掙扎才感覺到天賦予你的自由。
裝備自己 積極地等待
我們民主黨的成立一定要提起六四屠城,這件事讓我們決定走上政治。當時我們一群人其實很害怕,但我們一來不希望北京發生的事在香港重演,二來我們面對中國恢復主權,最後決定在中國主權之下提出民主哲學,我們開始裝備自己做政治家、建立民眾支持、取得多數票(majority vote)。雖然泛民現在光譜很闊,親建制的四成,但他們可維持六成的比例。
20年的回歸很困難,因為中央的看法是不會讓政黨執政,他們的民主概念是共產黨代表人民專政,故我們也預計到2015年沒有真普選,因為一旦給予了你便不能收回來了。胡錦濤說2017給你普選, 但2014年的人大決議基本上是篩選,所以中央始終認為政黨是協助政府施政而已。1996年台灣有普選時,馬英九笑我們的政黨不能執政,我們唯有做得多少便多少,裝備自己,推動公民社會,讓新一代的市民提高政治意識,只要他們有這樣的意識,就看看中國怎樣變化。我們積極地等待。
20年回歸中國,港人治港面對很大的問題,我們還要依附港人治港、一國兩制,所以我們只能回歸裂縫,在一個主權以下盡量去爭取高度自治的尺度。中國有很大的改變,但中國的制度不易有從下而上的革命,因為他嚴格監控國家安全,故只得靠健康政黨進行改革,下放權力。就我們而言最重要的是站穩公民社會,我們認為公民社會令香港新一代積極參與、聚集民意制衡政府、以人民的聲音做監察等。
我想這是香港政黨在一黨專政下可以扮演的角色。那泛民和建制有合作機會嗎?我覺得取決於大家對一國兩制的看法。如果香港走向一國一制就誓死反對;但如果大家在一國兩制之間尋找兩制的空間就應該接受,因為多了一股力量支持。民主派的光譜發展得多大也好,始終聚焦一國兩制、高度自治,不能變成一國一制。香港是中國版圖上最開放的社會,我們這麼多代人、核心價值是法制等思想、我們有比較開放的人民主義,我覺得香港在中國主權下非常難得。我們應該維持公民社會、站穩一國兩制、保持法制、民主未有、法治毋須創新,這是一個非常重要的遺產。
即使不能推進 也不讓香港倒退
要中共下放權力的前景亦不樂觀,一些政治學者如清華政治系的教授Daniel Bell竟喜歡中國的模式和賢人統治的體制,說西方民主有很多限制,他可能是身不由己吧,否則怎樣在清華做政治系教授?但劉曉波的事件就讓我們覺得中國的模式不值一晒,但劉曉波一說也是對的,不要太相信亞洲的價值;人權自由、民主是普世的價值。人們常說中國人沒有民主,西方的思想和我們的不一樣;但我們發現西方很多文化都很重要,香港做得多少便做多少,希望大家能站在一國兩制的基礎上繼續努力,不要放棄已經建立了的東西,如法制、公民社會,即使不能推進,也不讓香港倒退。
楊森:曾鈺成還說govern by consultation。現在的香港人不喜歡被諮詢,他們要直接參與,要直接性民主,不要代表性民主。不然為什麼有佔中行動呢?他們現在的想法是你不要問我要不要第三條跑道,我要選自己的行政長官、立法會議員,而他們要向我而非北京交代。故建制派應和泛民一起重啓政改,讓北京下放權力。這個模式根本不可行,不要說反拉布是不是更有效率。既然新一代要直接參與,你就讓他們自己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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